回到招待所,程林也是把麻袋随便往床边一放,同屋的室友见到这情景笑道,“身边人没少让你稍东西啊。”
程林看到屋里地上放的另一个大包袱憨憨一笑,“好容易来省城一回,村里人都让我往回稍东西呢。”
“一样一样,”中年人扶了扶眼镜,苦笑道,“家里的老老小小,邻居同事,知道我要来省城都让带东西,要不是我说背不动了,还没头呢。”
程林一看这人面皮白净,身子单薄,就不像是干农活出身的,这小身板抗个这么大包袱回去也属实为难他了。想到他俩被分到一个屋子,估计是一个地区的人,能来参加表彰大会的都不是一般人,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就回应道,
“大叔是哪的?我是石河村的,要是回去顺路的话能帮你搭把手。”
中年人眼睛一亮,“我是阳泉县的,说来咱俩还是一个地方的呢!你就是公社选出来那个抗蝗的小伙子?叫”
“程林!”
“对,程林!我听过你的事迹,你报上去的材料还是我写的呢。”中年人高兴,能在省城遇到同乡不容易,还是个热心的小伙子,真幸运。
程林上辈子来参加过一次表彰大会,自然知道是按地区分房的,这中年人却是不知道。但上辈子和谁一个屋程林可记不住了,上辈子他憨的很,出去溜达一天回来就早早睡觉了,哪还和谁搭过话。
“多谢您给我的材料写的好,要不我还不定能选上来呢。”程林看着谦虚又腼腆,十足十是个淳朴的抗蝗先进份子的样子,“还不知怎么称呼您?”
中年人明知程林能被选上是因为典型抓的好,但被这么恭维还是高兴的紧,“我叫邵会明,在县教育局工作。”
“邵叔!”程林赶快叫道,拿出白天在国营饭店买的包子和炸酥肉,这本来是他想当晚饭改善伙食的,放到桌子上要和邵会明一起吃。
邵会明一看炸酥肉眼睛都亮了,这时候就是干部也不是总能吃到肉的,神秘兮兮的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瓶二锅头和一包花生米,
“会喝不?陪叔喝点儿!”
“我量浅,少陪您点儿。”两个人你一杯我一口,就这么喝了起来,一个能侃,一个善恭维,一顿酒喝的尽兴极了。
等到喝大了的邵会明躺床上呼呼大睡后,隔壁床上的程林才睁开眼睛,眼底是一片清明。他把床边的破麻袋稍微往自己边上拽了拽,才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