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王说“是”,那此后那位秦王妃怕不是少不了要被人私底下说一句“悍妇”,若秦王说“不是”,这般情境下,无异于告诉众人他对自己那位正妃实则没有多看重。
如此,“是”与“不是”都不好说,席间其他人不由纷纷看来,想知道秦王如何揭过这句话。
却听楚烜轻笑了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是我怕她不闹脾气。”
这话里意味太深,众人不由愣在当场,待楚烜下了二楼,才有人如梦方醒地感慨一句:“秦王妃真真是好福气!”
有人却觉着楚烜这般是理所应当,“秦王当初那般境地,秦王妃嫁过去,也算是陪他捱过了许多艰难才有了今日,秦王自然爱重。”
他倒是有些羡慕楚烜,“我若能遇上一个这样的女子,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
他们说些什么楚烜自然不知道,出了酒肆,他绕去永兴坊给薛妙买了些小食,都是些盐渍梅子,糖渍西瓜子一类的解馋又不太饱腹的东西。
回到府里,一进院门,楚烜便觉气氛不对,他随手将买来的东西搁在桌案上,绕过外间的四曲屏风,在窗边矮榻上找到了薛妙。
见她身后靠着软枕,腿上盖着丝衾,端端正正坐着,全然不复往日的懒散模样,楚烜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问她:“发生了何事?”
薛妙神秘兮兮地招呼他附耳过去,在他耳边郑重其事道:“我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
这消息可谓平地惊雷,炸得楚烜一阵恍惚。
他脑中一瞬闪过千般思绪万种念头,一时想,她近日确实喜欢吃些酸不溜丢的东西,一时又想昨夜闹得又深又厉害,她几番哭着说不成了不成了,会不会伤到腹中孩儿?要么还是请太医来看看……
想到这里,楚烜忽地一顿,思绪潮水般退去,想起了件最要紧的,“方时安诊过了?”
薛妙一摆手道:“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