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荔枝正当季,新摘下七八分熟还带着青的果子拿冰封了快马加鞭运进宝京,吃起来还算新鲜。薛妙前几日碍于月事不好贪凉,眼巴巴地瞧着,馋了好几日,身上终于爽利,忙不迭地捧着冰盏过了个十足的瘾。
嘴瘾是过了,可苦了肚子,当天夜里薛妙险是住在了茅房,连带着整个院子的下人跟着折腾了半个晚上,方时安来后照理嘴上不饶人地刺了她几句,开了剂温养肠胃的药让人熬了给她喝下,到了天将破晓总算平静下来。
房里伺候的人被打发回去休息,楚烜披了件外袍靠在床头,欲把身旁摊着四肢有气无力趴着的人揽进怀里安慰一二,谁知伸臂将将碰到人,却叫她一骨碌躲开滚进了床里。
薛妙半个身子贴着墙,头埋进薄被里,闷声抗拒道:“您别碰我……”
楚烜动作稍顿,收回手,又听她念道:“您离我远点儿,要么您委屈委屈,去榻上睡。”
她说着自己又觉得不妥当,裹紧了薄被用力坐起身,“算了,还是我去榻上,折腾了一晚上,您快睡吧。”
楚烜冷眼看她费力捣腾自个儿和身上的薄被,待她好不容易挪到了床边,他瞧准了,手臂一抬,又把人拦了回去。
薛妙冷不防被他拦了下,仰倒在软褥里,好容易攒齐的气力散了个干净,歪着头不满地瞪他。
“你还知道折腾了一晚上?”楚烜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泛白的唇色,心疼又觉得好气,凉了语调问,“不让我碰你,还想分床睡?”
薛妙瞪大了眼睛,身上没力气也要嚷:“谁说我要跟您分床睡了!”
迎着楚烜的目光,她气势渐消,嘟囔道:“我这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您又不许我沐浴……”
半个晚上都在下痢,茅房跑了一趟又一趟,现下身上这气味,别说旁人,她自个儿都闻不下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楚烜问:“还难受?”
自然是还难受着,任是谁泄了半个晚上都不会好过。薛妙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好些了。”
她正说着,身上一紧,被楚烜连人带被抱进怀里。
宽大温热的手掌伸进薄被覆上她的肚子,力道适中地揉着,楚烜平静得有些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