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闭着眼睛听她说话的楚烜闻言睁开眼,不知何时悄悄绕到薛妙后腰的长臂一收一转,把人压在了软枕上,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准准地吻下去。
数日未见的思念混杂着些许惩罚意味,尽数付与这一吻,楚烜来势汹汹,薛妙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深陷他摧枯拉朽一般的入侵中。
窗牖半开,烛火昏黄,灯花炸了几次,低垂的床帐内重叠的身影方才分开。
确认怀里的人被吻得彻底没了作乱的力气,楚烜才枕回软枕,一只手把人搂在怀里,阖上眼,道:“睡吧。”
经此一番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撩拨,薛妙总算安分下来,依附在楚烜怀里不多时便陷入睡梦中。
……
春意方歇,浓夏未至,老夫人院中前些日子飞来几只雀儿,于绿秾花深处筑巢,每日晨煦拂过梢头,便能听到啾啁雀鸣。
被扰了美梦,薛妙嘟哝几句,把头更深地埋入楚烜怀中,试图继续方才的美梦,耳边却难以忽略檐下廊上细碎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轻而稳,薛妙就算迷糊着亦能辨认出是茯苓嬷嬷来叫起了,她慢慢听着脚步声先近复远,路过窗牖在东梢间门前停下。
薛妙忽而觉着有哪里不太对。
她猛地睁眼坐起,呆愣愣地看着楚烜,“您怎么还在这里?”
不对呀!话本里不是都说男女私会,男子会在夤夜时分悄然离去,来去无踪,不惊动旁人吗?楚烜怎么还不走?
温香软玉在怀,楚烜难得睡了近日头一个舒坦的觉,这还没回过味儿来,便被自个儿的王妃嫌弃了。
从前不止一个人说过,他只靠一张脸就能引狂蜂浪蝶无数,堂堂秦王殿下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样明晃晃不加掩饰的嫌弃。
楚烜心里百味交杂,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他坐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一夜过后稍显凌乱的里衣,而后抬眼看向薛妙。
楚烜还未张嘴,又见薛妙一个激灵抬腿跨下床,赤足踩在乌木踏脚上,弯腰展臂,稍一使力,轻轻巧巧地将毫无防备的楚烜推至床榻最里侧。再一扯锦被,把人从头至尾遮了个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儿都不许露出来,仿佛他真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