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挑眉, 好整以暇地看着楚烜,等着他揭开骰蛊。
眼看着底裤都要输没了,楚烜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从容模样, 他掀眸看向掩不住得意之色的薛妙,面上忽而浮现一抹淡极的笑意。
旋即, 他右腕微掀, 骰蛊揭开,露出里面的骰子。
薛妙叫他方才那一笑摄去了魂,愣了须臾才回过神来, 忙不迭低头去看。
只见那漆乌骰承上一颗玲珑玉骰,朝上的那一面不多不少正好六点朱砂色。
竟是个六点?
薛妙眨了眨眼睛,愿赌服输,卸了头上一只步摇。
相较于发钗, 薛妙更偏爱步摇,发髻上时常斜簪一支步摇,行走或说话的时候,流苏烨烨,珠色璨璨, 叫人看着看着心神都不免摇曳起来。
楚烜接过薛妙递来的步摇,拇指在上面轻而慢地摩挲。
明明平日里撒泼耍赖不止一次让楚烜为她簪过发钗, 这个时候薛妙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自在地扭着身子坐正,颇有些慌忙地移开视线,“再来再来!”
然而接下来的数局,无论薛妙摇出几点, 楚烜总能恰到好处的大她一点或是与她一样。十余局过去,楚烜自第四局开始仅剩的两件里衣仍旧安然无恙地挂在身上, 薛妙却是满头珠钗、耳环、手钏,甚至连裙上的禁步都充作一样物件输给了楚烜。
若不是骰子是薛妙亲自经了手的,她几乎要怀疑楚烜偷偷出老千。
再一局后,楚烜施施然移开骰蛊,又是一个六点。
“……”
这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薛妙低头瞅瞅自己面前的骰子,静了几息,双手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搭上腰间彩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