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经由大敞着的殿门吹进殿内,帐幔一阵缓荡,露出殿内大床上姿势……难以言喻的两个人。
楚佑,也就是红团子,脚下急刹,傻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他身后,拂冬和念儿神色焦急地迈过门槛,提裙小跑着跟进来,见楚佑愣在原地,两人一齐抬手望去,然后如楚佑一般,齐刷刷地定住。
拂冬反应稍快些,她迅速收回视线,与此同时抬手捂住了楚佑的眼睛,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十殿下莫怪。
这般念着,她忍不住又朝里看了一眼。
大床之上,如遭雷劈的楚烜总算反应过来,他猛地撑身坐起,却忘了薛妙还坐在他腰上,他这样突然起身,薛妙一个没坐稳,身子一歪,一骨碌滚下了床。
不远处呆呆愣愣站着的三个人捂着眼睛齐齐扭头,恨不得在背后写上一句话:“我没看到”。
待回过神,念儿低着头拉着身旁的拂冬,拂冬捂着楚佑的眼睛,三人悄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笨重的殿门“吱呀”一声关上,薛妙爬起来,干脆盘膝坐在了地上,一边揉着头一边仰头看楚烜,口中道:“您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得鱼忘笙——用过就扔吗!”
前面那几个词还算正常,最后那一个“用过就扔”实在是……语义深厚叫人浮想联翩,当真是,用得妙极了!
殿外守着的一众人眼神不约而同地微妙起来。
楚烜掀被下床,闻言脚下一阵虚浮,左脚绊右脚,险些扑倒,他扶了把床柱站稳,收回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掩唇欲盖弥彰地清咳一声,“王妃可还好?”
“您说呢?”薛妙没好气道。
被按着亲得差点厥过去的是她,被毫不留情掀下床的也是她,她怎么就那么……
薛妙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了又想,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若要找个贴合些的形容,大抵只能是——与娇娘偷情的书生被藏在床底下那一瞬的心情。
问题的关键是——她还是楚烜明媒正娶的王妃。
怎么办?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