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笑盈盈地看着他,道:“可不就是您么?”
她笑脸盈盈地站在他面前,漆乌瞳子里只装着他一个,楚烜看着,叫那双点漆双眸摄去心神,恍惚之下竟寻不出个词来说她。
他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端起手边的茶盏啜了口热茶,勉强寻回思绪,敛了神色,重新将被薛妙拐跑的话题扭了回来,道:“郑文轩在士子之中有些名气,你开罪于他,不怕他伺机报复编排你?”
“编排?”薛妙嘴一撇,直言道,“他们因我的身世私底下编排我的时候还少么?今日过后不过多说几句,反正我不在意,随便他们去说。”
楚烜蹙眉,“若他坏你名声清白?”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薛妙眨了眨眼,笑道:“我已经嫁给您了,还要什么清白名声?”
“再说……”她有恃无恐道:“那不是还有您吗?”
楚烜一顿,看了她一眼,薛妙继续道:“只要您不相信他那些胡话,旁人如何看我与我何干?他们又不给我银子。”
她总有自己的理由,楚烜听了她的话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他从来也不在意旁人如何,到了薛妙这里却是关心则乱。
薛妙犹在使乖讨好,“其实我今日胆敢如此与他呛声全然是因为知道有您在!您不在的时候,我通常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哪儿敢像今日这样。”
她是个什么样楚烜再清楚不过,然而即便知道她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哄他开心,他听罢,神色还是舒缓了些许,不再多说什么。
乖顺的表象只维持了一瞬,薛妙忽然凑到他面前,窃喜道:“您在担心我。”
她眼波流转,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濡湿的气息喷洒在耳廓,楚烜半边身子先是一僵,继而酥了个彻底。他呼吸微滞,正要说话,薛妙已然退开,“您不用急着给我泼冷水……”
她刚往后退了半步,倏然一顿,低头去瞧自己的手,又缓缓去瞧楚烜,“您这是什么意思?”
楚烜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留住薛妙的手僵了僵,神态自若地答道:“这水够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