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里看来的啊!”薛妙往楚烜身边挪了挪,凑近他,不无暗示道:“这个王爷一开始因为对王妃抱有成见,竟然让她做了下堂妃,可怜王妃身负误会,受尽冷漠与欺辱,独守空房……”
楚烜转头看她。
薛妙立即消音,极有眼力地收住话头。
四周安静下来,楚烜看着窗外,满脑子都是薛妙所说的‘独守空房’,他捏着手里的茶盏,忍了又忍,心里暗自决定从宫中回去就让贺嬷嬷扔掉薛妙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省得她一日比过一日语出惊人……
然而楚烜到底是低估了薛妙没话找话的本事。
这宫里于薛妙来说属实陌生,这会儿坐在这郁仪楼上,不能四处走动,又没有其他事可做,面前只一个楚烜,薛妙能忍住片刻不与他说话已是难得。
才安分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薛妙便开始自以为隐蔽地悄悄瞟楚烜,瞟着瞟着,又坐不住了,一阵胡编乱造试图为自己方才的话努力找补:“其实刚才那故事有一点我忘了说,那王妃对王爷称得上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是以任那王爷百般冷漠,她始终心无怨尤,就是后来王爷遭人陷害沦落险境她也不离不弃……”
这么说着她又觉着不吉利,心中暗呸三声,脚下煞有其事地踩了踩,才接着道:“这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楚烜还道她还能再多说几句夫妻如何,好叫他好好领会一下她的本事,谁知薛妙到这就卡住了,一时半刻绞尽脑汁想不出再多的一句。
楚烜冷眼旁观,冷不丁面无表情替她接了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薛妙正欲点头,倏地反应过来,极不赞同地瞪大眼睛,“您说什么呐!快呸呸呸!”
她说着脚上再度动着去踩,楚烜这下才明白她刚才说那‘不离不弃’的故事的时候忽然打住脚下乱动是在做什么。
照理来说楚烜该觉得好笑,他素来不信鬼神,更不信嘴上随口一言真能沾上什么晦气,但看她如此在意,不知怎的心里竟不由自主地跟着呸了声。
待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面上一黑,欲盖弥彰般坐直了身子,拿起面前的茶盏啜了口凉透的茶底,道:“坐好。”
薛妙“哦”了一声,悻悻然退回原处坐正身子,嘴里嘟哝道:“就算……您也不想丢下我。”
她以为这般小声嘟哝只有自个儿能听到,却不知四周寂静,楚烜坐在一旁将她带着埋怨和破罐子破摔般耍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