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女人生的孩子好歹都淌着一半贺家的血,晏新星可是彻头彻尾的外人,是晏容秋失心疯了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男人生的野种。来路不明的野种,有一个就够受的了!
“阿浔,你倒是说话啊!”舒敏推了推了贺浔的胳膊,越想越慌张。
贺浔如梦初醒般回过神,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晏容秋,“我全看小秋的意思,”他说,话音里夹杂一声短促的叹息,“如果,我还能再有一次机会的话,我愿意好好对他。”
窗外,车灯闪过,明晃晃地照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雨丝,就像印象派画家笔下的光影油墨。
雨声愈渐嘈杂,不断涌来,撞上玻璃之后,发出噼噼啪啪沉闷声响。
一记一记,锤凿在晏容秋的太阳穴上。
敦促着他,逼迫着他,努力串起所有的已知和未知,去拼凑出最后的真相。
“你还记得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吗?”
晏鹤声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不光是替未来做的考量,还是为了小新。”
“你难道不想给小新一个完整的家吗?”
“小新将正式成为晏贺两家的孩子,你难道不想给他最无可指摘的完美身份吗?”
晏容秋没有反应,像个冰雪雕琢成的假人,漠然地坐在那里,只是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攥紧,用力到骨节突出发白。
所有的视线,汇聚在他身上的视线,还有嗡嗡的无休无止的人声雨声,交缠在一起,密不透风地将他重重包裹起来。
就像被推进混浊的激流,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呼吸越来越沉重迟缓,空气淤塞在胸口,就快要爆|炸,把他炸成千万片碎屑——
“贺晚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