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的那一晚,温苓心来到他的房间里,两个人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家就会穿纯棉的连衣裙,荷叶边垂至脚踝,整个人软软的散发着香气。温暖、柔软与芬芳,都是晏容秋所依恋的。依偎在这样的怀抱里,心里曾经所有的情绪和波动,都像被河流冲刷,最终成为细细沉沙,沉到河底。
“你已经五年没回过家了,这几天,是这五年里家里最开心的时候,不管是爷爷、我,还是你爸爸。”
见晏容秋只是缄默一笑,温苓心便一边用手指梳着他的黑头发,一边又道:
“爷爷面上不肯表现出来,但他一直默默地在关心你的事情。”
“至于你爸爸嘛……”她顿了顿,“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这几年竟然收了心,要去帮你爷爷处理家里的生意。”
晏容秋一怔,“原来爷爷让我收拾残局的几桩项目都是他做的。”
“没办法,谁让他这么蠢。又愚蠢,又自私,极度自我中心,永远只想着自己。不过我很惊讶,他这种人,竟然也能对小新表达出爱意,真是不可思议。”
说到这里,温苓心敛了眉眼,轻轻地笑了起来,“不,不可思议的是小新才对。”
“那孩子的到来,或许真能为这个家带来美好的改变也说不定。”
“小容,谢谢你,把小新带到我们身边。”
温苓心拂开晏容秋的额发,亲了亲他的前额。
“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以后,不想努力就别再努力,想放弃就大胆放弃,如果希望有人与你分担苦恼,就尽管来找妈妈。”
“无论何时,妈妈永远与你、与小新同在。”
晏容秋侧了侧身子,把脸埋进温苓心怀里。“嗯。”他发出闷闷的声音。然后,在暖洋洋的和煦香气里,慢慢闭上有点发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