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里没有人!”晏容秋陡然提高嗓音,又寂寂地沉了下去,“慈善夜结束后,我回去贵宾室找过她,她不在那里,她早就离开了。”
吴岚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容,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那天晚上,你妈妈在观众席上坐了很久,一直坐到深夜,她不知道……”说到这里,吴岚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温苓心黯淡的眼神,“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你还愿意拿起小提琴,还能演奏出那首《春天奏鸣曲》。”
黄昏时分。
飞机亮着夜航灯,一闪一闪地飞过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贺铸和晏容秋一左一右,并肩在暮色降临的街上走着。
“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光惠明星慈善夜那晚,我在台上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失态。”
很难得的,晏容秋主动开了口。
“我对小提琴也好,对那首曲子也好,都有很不好的回忆。”
“不巧,”贺铸顿了顿,“我与您正好相反。”
晏容秋“嗯”了一声,心道若非贺铸不是真对《春天奏鸣曲》满怀一腔赤诚真挚的爱,绝不可能把它弹奏得如此美妙动人。
“我的妈妈,原来是很有名的天才小提琴少女,如果她没有被迫走上联姻这条路,恐怕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音乐家了。”
“牺牲了自己的梦想,以及未来所有的可能,她得到的,却只是一座把自己永远束缚的鸟笼。”
“所谓‘家庭’。”
晏容秋的眼睛里含着几颗冷冷的星光,和他平稳安静的声音很匹配。
“对她而言,我就像一面镜子,每看到我一次,都是在反复提醒她,自己究竟经历了多么失望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