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容秋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不住大口喘息着,可还没等情绪恢复,翻江倒海的绞痛突然在胃里爆炸,这是犯病时熟悉的讯号。而且,因为今晚硬吃了那些饭菜,所以远比平时更来势汹汹。
摸黑冲进客厅,晏容秋想翻开自己放置常用物品的小行李箱找药,可是来不及了,强烈的吐意已经漫到了喉咙口。他只得撑在水池边沿,佝偻背脊,浑身震颤,痛苦地呕吐起来。
麻烦。真是麻烦。
晏容秋眼前一片发黑,颈脖和胸腔像是被狠狠挤压着,连呼吸都无比困难。
他的胃病是积年的老毛病,不定期就会来这么一下,反正只要忍过去就好了。就像被抛到岸上的鱼,只能靠自己挣扎苦捱,等待一场不知何时到来的骤雨。
有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后背上,一下一下拍着,似乎是想努力帮他顺过气来。
温柔,谨慎,小心翼翼。
晏容秋没有抬头也抬不起头,反正除了贺铸,再不可能是旁人。
“不要……管……我……”一字一喘,他又剧烈地呛咳起来。
紧闭的眼皮上传来温暖的触感,是贺铸用热毛巾,帮他擦去了满眼的眼泪。晏容秋勉强睁开眼睛,骨节利落的大手又递了一把新绞的毛巾过来,不由分说替他擦去一头冷汗。
“漱下口。”一杯温水凑到晏容秋的唇边。
晏容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张口|含了。
漱完口,他漠然地撑着洗手台,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太丢人了。
竟然让下属看见自己这副丑陋至极的难堪模样。
“晏总,药在哪里?”贺铸问他。
晏容秋低着头往后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