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方知意。
他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身穿囚服的自己,面无表情。
“现在判决如下,被告宋至诚,就任药采处处长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被告,你可要上诉吗?”
“……”
“被告,你可要上诉?”
宋至诚看到“他”的脸已经白得不像个活人,干裂的唇轻轻颤抖,最终吐出三个字,“不上诉。”
话音刚落,“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方知意的方向,这下是心如死灰,完全看不到活人的气息了,如果不是胸膛正在微微起伏,宋至诚甚至觉得,被告席上的那个“他”,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
“对不起”,他从方知意开合几下的嘴唇中,得出这个意思。
审判结束,几个执行员押送着他从台阶上走下去,当路过观众席的时候,方知意站了起来,他把手伸出去,似乎要去抓他的手臂,但最终只是在半空中徒劳地挥了几下,就又垂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宋至诚看到那个“他”笑了,浅浅的,让人心疼。
是真的心疼,甚至作为灵体的宋至诚都能感受到这钻心的疼痛,它从脚底窜到头顶,逼得他几乎站立不住。
为什么?他问。
当然没有人回答,重症监护室里的机器,就这样疯狂地尖叫了起来。医生和护士瞬间涌了进去,又开始新一轮的抢救。
而外面守着的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徒劳地踮着脚尖试图透过透明玻璃,窥见抢救的一幕。
“医生!医生!里面的人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就是,刚刚还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