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白了绰绰一眼,“少看些杂书吧,年纪轻轻不学好,谁说逛街非得男女同游?”
绰绰嗫嚅了下,“那殿下说怎么办?”
公主抬起左手,腕上的手环在灯下回荡出柔和的光晕。
娑婆树的树皮长得像月桂树皮,就算不能完全掩盖飧人的味道,也可以中和后挥发向四面八方,借以扰乱镬人的判断。
“怎么样?走不走?”公主问。
绰绰还有些犹豫,“今天刚入城,路边上那些男人都直勾勾盯着殿下,还冲您打口哨。”
公主大度地宽慰她,“那是被本公主的美貌迷晕了,只要我戴上面纱,没人会在意我的。”
说干就干,公主胆儿大,绰绰胆子也不小,她替公主重新绾了个简单的螺髻,顶上插了支滴珠的簪子。为了让外面的人一眼就看明白她们的来处,还悄悄弄来两件婢女的公服,给公主穿戴起来。
公主站在铜镜前照了照,袒领太宽大,找快帕子盖在胸前再系上裙带,这么一来就齐活了。然后和绰绰一人一块面纱别在鬓边,绕开了有鱼等人的视线,从绰绰探好路的后门溜出去,一下子扎进了人潮里。
带着绰绰在街头闲逛的公主由衷赞叹,天岁真是个了不起的国家,周边列国狼烟四起的时候,这里却歌舞升平,俨然人间乐土。看看这叫不出名目的水果,还有胡商手里华贵的绫罗,堂堂的公主自觉见识浅薄,属实惭愧。
绰绰东看看,西摸摸,“殿下还想回膳善吗?”
他乡再好,也会思念故土,可惜公主的情况比较复杂,要想回去,恐怕得等楚王百年后了。
公主买了两个柿子插上苇杆,递了一个给绰绰,面纱掩盖下边走边嘬,“我回不去了,上国不会放人的,但你可以回去。你和有鱼她们,不必陪我苦守,想走就走吧,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吃遍山珍海味、奇瓜异果,你放心,这个苦我受得了。”
绰绰说不,“我们都是忠仆,绝不会抛下您的。那些苦让我们去吃就好了,我们愿意为殿下分忧。”
公主听罢目光流转,眸中精光也一闪而过。
“这样啊……”她状似遗憾地嘟囔,“如果决定了,那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