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原邺境内, 也来了数个快马加鞭的传讯兵,慕淮由此可以随时得知那处的动向。
慕淮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军务,容晞虽然已经睡醒, 但挣扎了半晌, 却仍觉使不出气力, 尤其是腰骨那处,昨夜有那么一瞬,她都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碾碎了。
她没心思再去伺候慕淮, 想着回程还需要行上数百里的路,便阖上了双眸,决意闭目养养精神。
容晞于半梦半醒, 意识朦胧间,似是听见了相国严居胥的声音。
幸而她身前有扇屏风,可以将她遮挡。
她透过屏风的空隙窥视, 见帐帷被掀, 同慕淮阔步而进的, 果然是严居胥。
而严居胥的身侧, 还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官员。
原来慕淮在得胜归营后,便命人将严居胥从汴京唤到了齐邺的交境之处。
而严居胥唤他身侧的官员为杜尚书,朝中姓杜的尚书惟有户部尚书一人,容晞因此辨出了那个官员的身份。
王朝更迭,得胜的帝王亦有许多琐事要同宰辅臣下商议。
容晞保持缄默,亦不敢轻易调整睡姿,她不想在慕淮同臣子商议要事时,发出什么怪异的动静。
严居胥的嗓音有着士人特有的清润,道:“去年中原之内,我齐国虽遭逢旱情,却因陛下东巡的布防,国力并未受其影响。北方燕国,现下仍饱受涝灾遗苦。而邺国今年丝缎产量不佳,也是因为流年不利。臣听闻,邺境的许多桑树都发生了虫害,没了桑叶,蚕自是也无法存活,怪不得邺境今年的绸锦产量锐减。”
大齐要购的这批锦缎,主要是做为官锦来用。
就单拿这汴京城来说,既是都城、是天子脚下,这城中便有数不清的职官。
有文散官还有武散官,亦有一大堆加官。
王侯公爵更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