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嗡”一声。
一种失声般麻痹感觉忽而灌入喉口。
她试图再说什么,然而嘴唇不住发抖,转瞬间字不成音,音不成句。
蒋成像是被她发红眼眶提醒。
后知后觉,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剧痛,也跟着反手摸向肩膀。几乎同时,有鲜血顺着他耳后流过,淌到肩颈,西装下的白色衬衣瞬间沤红一片,逐渐变成深色。
多好笑,他到这一刻,才真正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秒,托住她的左手瞬间失力。
——“砰”的一声。
他猛然跌在她颈边。
头微微一偏,鲜血便不住从脑后瓷片割出伤口中蔓延而出,背上血痕染红大片瓷砖,汩汩不绝。
之后发生的一切,在舒沅的记忆里模糊成无可辨认的灰色画面。
她甚至记不清从蒋成失去意识到救护车来到,究竟过了多久。
或许五分钟,或许十分钟,或许更长,夹杂在脚步声,电话声,车辆嗡鸣声之间,她听得最清楚的,只有从自己胸腔里漫上的,无法停止的啜泣声。
等到蒋成被人抬上担架,她也被人搀扶起身,低头一看,甚至又是眼前一黑:她身上的白衬衫已变成红衬衫,整个人仿如在血里浸泡过一遍,回头望那片她曾躺过的地板,入目所见,亦都是蒋成的血,一片又一片。
她不敢再多看一眼。
能做的,只有擦干眼泪,扭头向救护车跑去,向医护人员解释完两人关系后,便几乎手脚并用地爬上后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