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尴尬,只能沉默许久,才想起给自己挽尊:“我当时好像激动了点。”
是激动了……点,吧。
毕竟她这辈子错过的致辞机会实在太多。
高中的时候没能去参加毕业典礼,所以原本属于她的致辞机会,落给了突飞猛进成了第二名的陆尧;
在港大念书,以学分绩第一的成绩毕业,但因为入读资格名不正言不顺,在准备好致辞稿交给副院长审批后,还是在毕业典礼的前一天通知她不能上台——之后她主动把机会让给了蒋成,两人连夜挑灯修改致辞稿,他顶着俩大黑眼圈上台,她在台下热泪盈眶。
在爱大终于圆满了她心底从不与人说的小小愿望,所以毕业那天,她其实有些失态。
最后甚至几乎是哭着,才断断续续说完了最后那一段:
“我成长于中国上海的弄堂之间,我朴实且平凡的父母,一生最大的心愿之一,是能够看一看世界。如今,他们没能够做到的事,我正在努力的路上。所以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不要为我担心,祝福你们在天上过得很好,我永远爱你们。”
“也感谢,感谢爱大教给我的一切,让我学会用文字表达人世间最美好的温情。我将永不背叛文字,如我将永不背叛生活,谢谢。”
那天,是她去到爱丁堡以来,唯一一次落泪。
下台后仍哭得几乎无法自持,只得红着眼睛拍完毕业照,和导师合影,最后,才被林柿扶回宿舍,两个人抱头痛哭。
当然,她们谁也没问对方,那眼泪背后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时隔许久提起,她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却哭成个傻子感到尴尬。
和她聊天的任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同感,一并沉默许久。
以她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了解,她毫不怀疑,任方八成会气死人不偿命的回她一句:“哭了也没事,反正以后也没毕业的机会了。”
于是,为了好心维护一下这一晚上对方难得天时地利人和、在她这开始营造出的好形象,强迫症如舒沅,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一眼不看就删掉那段答复,让聊天停留在最合适的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