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戏院是西式风格,二楼有包厢,宾客多是名媛贵女,或是不愿抛头露面的大人物。从前沈玉桐喜欢坐在戏台子前的贵宾位,今晚特意给自己和孟连生订了一间包厢。
自打回上海,沈玉桐还未和佟如澜见过面,听戏也只在孟连生书房那只留声机听过。今晚佟如澜演的是《状元媒》,难得有闲心来戏院,他是要打算好好听一场。
只是戏台子上,佟如澜扮演的柴郡主,才刚亮嗓子唱“长年安享皇宫院,今日里驰骋到边关”,坐在包间的沈玉桐便觉腰间异样,将他听戏的心思打断。
他低头瞧了眼往自己衣摆里探的手,又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将椅子挪在自己身旁的孟连生。对方倒是一直盯着戏台子,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耳朵微微地在泛红,暴露了他此时的小心思。
无奈地轻笑一声,抓住他的手,想将他挪开,哪知带着薄茧的手,仿若磐石一样,不仅没让他挪动,还打蛇随棍上地钻了更深。
沈玉桐被他撩得面颊发烫,紧张地看了眼周遭。
包厢里的宾客,虽然互相能看到面容,但下半身都被围栏遮挡,若是做点什么,确实瞧不见。可到底是公众场合,他低声喝道:“小孟,别闹!”
孟连生转头瞧他一眼,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无邪的笑,手上闹得更厉害。
这家伙,当真是天生的坏东西。
沈玉桐只得派上自己两只手跟他在下方打仗。
戏台子上哐哐嚓嚓,正是热闹是,这小小包厢不为人知的角落,也是一片火热。
眼见自己要扛不住,实在是怕自己出乖露丑,沈玉桐抖着声音低声道:“真别闹了,散戏了去那里随你怎么闹。”
孟连生这才收回那只禄山之爪,沈玉桐狠狠瞪他一眼,却因为眸中含春带水,如何都瞧不出狠厉,倒像是在勾引。
这时孟连生倒是又露出惯有的羞赧,伸出手替他整理衣衫。
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气息就在鼻尖萦绕,沈玉桐知道今晚这场戏是看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