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帝这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又回到之前的从容,他沉吟了一会道:“你说得对,朕确实不能亲自杀你,但雇佣别人杀你还是做得到的。届时再给你个谥号,并以正一品大员的身份入葬,没人会说朕的不是,只会可惜一下季太尉英年早逝,天妒英才。”
“陛下说得对,那看来胡同里的刺杀也有您的手笔。”
“不错。所以爱卿要怎么查?查到朕的身上,然后昭告天下吗?”安平帝这时的面容已经完全扭曲了。
安钦扬似乎有些喘不上气了,他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已经无瑕顾及自家父皇与季淮墨的纷争了,并烦躁地揪了揪领口。敏感的季淮墨自然注意到了他那里的情况,他想过去,但又有所顾忌。
安钦扬觉察到了他的视线,回给他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就是这个眼神彻底刺痛了季淮墨,他再次哼笑了一声,径自转身扬长而去,不再看身后的父子。
从那时起,太子与太尉彻底交恶的信息再度从宫里传了出来。更有好事者传得神乎其神,最后竟连太子绝情过河拆桥,季太尉深夜借酒消愁这样的话本故事都流传了出来。
而此时,故事里的主人公,正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
安钦扬把季淮墨抱在怀里,小心地给他的脸上着药。他用食指扣出一点冰凉的药膏,涂抹在季淮墨的脸上,极尽温柔,抹了一阵之后还问,“疼吗?”
季淮墨也不矫情,直言道,“真挺疼的。你这下手不留情啊。”
早知道安钦扬狠,没有想到这么狠,当然,他说这话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调侃。
“对不起。”但安钦扬现在却是十分地自责,恨不得挨巴掌的是自己。
“好了,别自责了,嗯?”季淮墨反抱住安钦扬,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
“对了,我们这么卖力,最后你父皇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啊?”
“大概是信了。”
“什么是大概?”
“父皇这个人深不可测,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