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恪笑着点了点头。
他越来越不懂昭擎要建这艺术馆有什么意思了。
——这实在怪不了昭擎本人,因为他现在也不太懂自己要建这个艺术馆有什么意思了。
有虚空声音在,他好像不太需要做别的事。
但是既然建设了,就要好好经营,作为艺术馆背后的主人,他还是很希望这个艺术馆能够发扬光大,引来更多优秀的艺术品入驻。
他们简略地谈过些许,霍峻恪照常掏出一摞纸来,上面是他收集来的心愿。
这次昭擎的态度挺耐人寻味,他潦草地看过,没说自己要挑哪个,只说:“今天不用这个。”
他对这些东西的态度也不太积极,搞得霍峻恪一脸懵逼,他试探着问:“先生,您心情不好吗?”
“不,你以后可以减少这些东西。”他扬了扬手上的纸,平淡说。
霍峻恪后颈皮一紧。
“您……”不想做个好人了吗?
他却说不出后面的话,那种令人恐惧的、令人发寒的情绪又翻涌而上,他沉默了。
昭擎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他心里还在想着家里的菜,刚关火没多久,好像还没撒盐。
于是更着急:“不是心情不好,只是不想做了。”
霍峻恪眼前一黑。
他咬着牙想,是不是慕峻和舟娇复合的消息让他破罐子破摔了?才让面前这条白龙说出这样的话?
先生在他面前,言语时的语气总是平平、冷冷,是无须克制的冰凉,听者背后发凉。但今天,他情绪显然不太对劲,这不太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昭擎面前,霍峻恪看破人心的能力总是受挫。
他又是一阵胡思乱想:
没错了,过去昭擎从白袍换成黑袍是因为舟娇说过他,现在他不想做这些事,不想做个好人,也一定是因为情感上受挫,索性不想“当个好人”。
那句“我想做个好人”,在这么久的相处来看,霍峻恪从没想过是昭擎脑中自发的念头。
他怎么可能会是自己想要成为好人呢?他生得如此邪恶,双眸焰火重重,若邪神降世,少有温和的时刻,只在提到舟娇时才会有情绪波动。
哦,对了,后来还多了个彭梁容。
彭梁容和他是什么关系,霍峻恪现在一点也不想再想了。
他只茫然、无助地捂住脸,看着面前的空座——一分钟前,昭擎离开这里,没有满足任何一人的心愿,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