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麻烦他转告一下霍峻骁:“我先走了。”
霍峻恪答:“当然,今天实在麻烦你了。”又是那种冰冷冷、标准官方的笑容。
彭梁容眼角轻抽,也挂起了彭三少式敷衍笑容,道别。旋后,他双手插兜,松了口气地往外走。
电梯等的时间有些久,这个电梯间如今只有彭梁容一人在等。
他抬起手表看了下时间,在电梯即将到这一层的时候,听到一道方才打过交道的男声。
“没错,前阵子爷爷也不知道是听信了谁的话,往家里搬了个古董花瓶,”这一口京腔,比起霍峻骁在朋友面前的混账口吻,显然要浑厚悦耳得多,他语气平平,仅有落音末,才有轻微焦灼,“然后就天天做噩梦,我劝他把那玩意儿拿走,他不听劝。今天早上莫名其妙的,心脏一下子受不了……”
“什么……你说要请人到家看看?请什么人?”他语调稍高。
电梯门开了。
“那就请人回来看看吧。”
“老爷子身子一向强健,今天这一出可是把大家都吓得够呛……”
彭梁容踏进电梯。
他抱着手臂,靠在电梯里,沉默地看着钢门倒映出的自己的人影。
——富贵险中求。
他喃喃这一句,飘渺虚无,如梦似幻,很快,又垂下了眼帘。
==
“你是?”
“我是昭擎。”
似青云出岫、山水横波,身形若叶,声色冰冷。
霍峻恪沉默地紧盯住他,不可置信地看他缓缓摘下眼前的白布。
他的眼中泄出璀璨的金芒,长睫浓密,低垂落下,似蝶枯寂。
“是你请我来的?”
不大不小的病房里,霍家所有血缘最亲近的亲属们,今天都被霍峻恪喊来聚在一起,便连霍峻骁的父母——两位忙碌的外交官都在。霍老爷子已经醒了数日,只是口还不能言语,霍峻恪等不及就要找人来看他认为很是古怪的“古董花瓶”,霍峻骁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堂哥要找人“做迷信”的消息,先是反对,觉得他是脑袋有坑才想出这么一出。霍峻恪本想不顾他的想法直接请人来,没料到一天后他就改变了想法,甚至……
甚至亲手给了他面前此人的联系方式。
还认真无比道:“与其找那些半吊子,你还不如找他。”
“是你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