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怪异的笑了笑,“小姨,您先别打我,容我再问一句。”
“你看你,身家算个一百亿人民币轻轻松松了吧,个人条件也不错。不说‘后宫佳丽三千万’,那也不至于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吧?”
实在是太不合逻辑了。
尽管,生活本身就是很没有逻辑的。
陆长歌的这个问题也是憋在心中不少时间了,现在渐渐和小姨混熟了终于才问出口。
季蕊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说你爸是吧?歪脖子树。”
“只是语言上的表达。”
“好吧。我就告诉你。”小姨表情都变得伤感了一些,要是有烟非得点上一根不可,“长歌,在你看来,我们这样的人,每天东奔西跑,穿梭于各类人群,接触的人数不胜数,那我们应该朋友很多是吧?”
至少上一辈子的陆长歌的确这么认为。
季蕊有些淡淡的忧伤,“其实不是的,可以算作朋友的人反而很少,甚至就没有。财富的增多会强化我们对于人的不信任感,尤其是在财富名利场,人性会显得更加丑恶。你爸爸呢……也许的确是一颗歪脖子树。”
她这么说。
两个人有不约而同的笑了一声。
“但是你爸对待你母亲的感情是真的,对待我也是从一个姐夫的身份出发,他其实比你纯粹,你现在二十出头,满脑子是成功的虚荣和漂亮的女人。这点你要佩服他的。”
“也不要觉得我说的假,试想一下如果用钱可以换你母亲活着,你说多少钱他才会拒绝呢?答案是多少钱都不会拒绝的。”
这个事情,季蕊说得很坚定。不容置疑。
陆长歌也知道,从他的角度来说,虽然接触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但他相信小姨说的话。
“他的确是个好父亲。”
“所以啊,这不是比较财富多寡和条件优劣的事,是温暖,我从其他地方,甚至是你外公那里都不会得到的温暖。”
在这种环境下活得越久,
陆长歌就越发理解,为什么那些有钱会说自己那么痛苦。
尤其是那个张朝阳,以前他觉得怎么会有一个人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我什么都有了,但是我竟然发现我这么痛苦”这种话呢?
此刻倒是在小姨身上看到了一些影子。
“我觉得你们最后会在一起生活的。”他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