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紫桐不爽的撇了撇嘴,她与徐清君从小一起长大,小时的徐清君还会露出些许痕迹,让她知道,徐清君是喜欢还是厌恶,但长大了的徐清君,谁也看不出来了。

她越来越善于伪装,明明是个人,却活成了一座冰雕。

“郡主明明也感觉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郡主清晨胃口大开呢。”在皇城的时候,徐清君早晨的餐食基本上只用一点点,这位虽然没说过,但席紫桐知道,徐清君有些起床气,早上起来会闹脾气,胃口不好。

但今天,徐清君把那碗红枣百合莲子粥全喝了!

“手艺不错,比宫里好。”徐清君随意回答一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回过头,看向外头,“张阳县是一个重要的位置,周杨是何身份?”

说到正事,席紫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严肃时的她,连侧脸的弧度都透着杀伐果断的决绝之气。“周杨是昌棣三年的同进士,后被派送到张阳县做县令,而今两年有余,他出身贫寒,并无不妥。只是他的妻子张氏,其父乃是吏部侍郎的庶出二子,如今在翰林院做文书。”

“张侍郎的大儿子,是太子府上执事吧?”徐清君想到那个清正的太子,眸色微深,“那便不必动了。”

“郡主,太子为人正直,不屑使用鬼蜮伎俩,可赵贵妃向来与长公主殿下不合,周杨不过一小小县令,却已经内定任期一到便调回皇城,此事非同寻常。”

一个同进士,而且是个年轻的同进士,能在张阳县做县令,还稳稳当当的做了两年,没有任何政绩的情况下,已经内定可以调入皇城,这里头的猫腻可大了。

岳丈确实是个庶出,可俗语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吏部侍郎的庶子,那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庶子。

“紫桐,我出来,不是为了与人为敌。”徐清君想起周杨在宴席上卑微的笑容,心有不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县令,何必为难他?”

如果查明那件事真的有张贵妃的手笔,那她要对付的也应该是吏部侍郎还有张贵妃,与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何交集?

“郡主,县令乃是五品官,算不得普通了。属下知郡主顾及名声,不愿为难地方官员。但恕属下直言,看周杨之表现,就知皇室名声有多差。皇室名声是被鲜血玷污,您做的再好,又有何用呢?”

席紫桐向来如此,比起郡主心腹,她更像是仗剑江湖的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徐清君何尝不想如此,但有些事,要等待一个时机。

“现在,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