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白发,脸上全是褶子的老太太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黄牙,面目可憎。明明是将亲孙女卖给了一个老头子,偏偏说的冠冕堂皇,一口一个为了她好。
张老太太知道,今天这事儿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若不是乐清那孩子实在可怜,又实在合她眼缘,她是真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先不说能不能妥善处理好,就说这麻烦劲儿,就够她这个老太太喝一壶的了。
但那个丫头……
张老太太想起了乐清,那小丫头今年都十四了,却被饿的又瘦又小,一阵风吹过去就能吹倒一样,天生神力的小丫头曾经被饿的走路都走不稳当。在她那儿不过过了半个月的好日子,就能利索的干活儿了。
小时候的二丫又白又胖,多讨人喜欢,偏偏这一家子不当人,把人家小姑娘饿的皮包骨头,面黄肌瘦。
“你们说什么都晚了,怕贵人怪到头上,惹来杀身之祸,就快些将二丫交出来!不瞒各位,前些日子,县令老爷告知于我,有一贵人途径我们张阳县,那贵人出来的急,身边没有合适伺候的婢女,我将二丫的名字报了上去,昨日县老爷派了人,告诉我二丫被选上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开门去看看,县老爷的人还在我家等着二丫呢!”张老太太冷笑一声,看着对面张牙舞爪的嚣张老太婆脸色越来越僵,心底闪过几丝快意。
张老太太知道,刘家人已经拿了那个老员外的钱,现在摆在这家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是得罪县老爷,还是得罪老员外。
在二丫没有入宫之前,这家人甚至可以不把皇宫当回事,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枉顾父母意愿,将子女硬生生抢走。
但现在,县老爷的人就在外头等着了,他们终于知道害怕了。那可是县令大老爷,是父母官啊!
听着张老太太的话,原主爹娘慌了神,不住的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要不就是得罪县老爷,要不就是得罪员外!该死的丫头,我看不如直接打死她,人一死,哪边都不用去了!”原主爹说着,拎起棍子就想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
“不行,不行!员外老爷说过,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抢人儿女,这县官比皇帝小得多,那肯定也不能做出抢人儿女的事!听员外老爷的,咱们不让他们带走,他们就没法带走!”
这人是有多蠢啊!听员外的,和县令作对?这家人怕不是不知道衙役的刀落在谁身上?
乐清心里一急,古代的官员还是比较注重面子的,她也不知道原主在张老太太那边能借来多少人情,也不知道张老太太是什么身份,又能为她做到哪个地步。
要不,现在闹一场,让张老太太知道,原主爹娘药她,想逼她嫁给一个老员外当十八房小妾?不行!在古代,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儿,给地主豪绅当小妾,那都是高攀,根本算不上什么逼她去死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