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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这只匕首?”霁晓忽然伸手探向他腰侧,没摸到那只刀柄,探了个空。

陆朝俯身碰了一下他的鼻尖:“我已经藏起来了,你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霁晓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明日便是立春,”霁晓用食指轻轻缠绕住陆朝垂落在胸前的发丝,“也是你的生辰,你想回东山上看看吗?”

陆朝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着头看向霁晓的耳垂:“你想回去看看?你走了这么多年,那里想必已经破败得不能看了,而且时过境迁,也没什么好看的。”

霁晓微微撑起身子,从陆朝腿上爬了起来:“你不想回去?这么多年你都没回去过吗?”

“也不是从没回去过,只是很少去,”陆朝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而后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与寻常人不同,这生辰也没什么意义,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让御膳房下碗长寿面便好了。”

霁晓忽然发现,虽然他对流逝的时间已经没有太多的概念了,但漫长的时间跨度依然残忍地拉开了他与陆朝之间的距离,他们可以选择避而不见,但它仍然不可避免地存在着。

而他已经无法洞悉眼前这个长大后的阿来的所思所想,陆朝看似能原谅他的一切,但那双握着他的手,却是半松不放的,他总觉得他好像什么时候就会忽然松手,然后像从前的他一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他。

但陆朝身上的伤口是他亲手撕开的,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反复地愈合又溃烂,他并没有因此而对疼痛免疫,反而成了一个更怕疼、更不敢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