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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吗?”霁晓也学着他那不服气的口吻,指了指身上的好几处地方,“这,这,还有这,你哪没摸过?”

陆朝莫名乐了,很不讲理地反唇相讥:“你那分明是恶有恶报。”

霁晓喝完杯中的茶,将手炉往榻上一丢,忽然整个人躺进了陆朝的怀里,然后由下而上望着他,他的语气柔软得不能再软:“阿来……”

“你真的想我和我一起吗?”

陆朝揽住他的手顿了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笑了笑:“当然。”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着这只匕首?”霁晓忽然伸手探向他腰侧,没摸到那只刀柄,探了个空。

陆朝俯身碰了一下他的鼻尖:“我已经藏起来了,你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霁晓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明日便是立春,”霁晓用食指轻轻缠绕住陆朝垂落在胸前的发丝,“也是你的生辰,你想回东山上看看吗?”

陆朝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着头看向霁晓的耳垂:“你想回去看看?你走了这么多年,那里想必已经破败得不能看了,而且时过境迁,也没什么好看的。”

霁晓微微撑起身子,从陆朝腿上爬了起来:“你不想回去?这么多年你都没回去过吗?”

“也不是从没回去过,只是很少去,”陆朝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而后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与寻常人不同,这生辰也没什么意义,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让御膳房下碗长寿面便好了。”

霁晓忽然发现,虽然他对流逝的时间已经没有太多的概念了,但漫长的时间跨度依然残忍地拉开了他与陆朝之间的距离,他们可以选择避而不见,但它仍然不可避免地存在着。

而他已经无法洞悉眼前这个长大后的阿来的所思所想,陆朝看似能原谅他的一切,但那双握着他的手,却是半松不放的,他总觉得他好像什么时候就会忽然松手,然后像从前的他一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他。

但陆朝身上的伤口是他亲手撕开的,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反复地愈合又溃烂,他并没有因此而对疼痛免疫,反而成了一个更怕疼、更不敢哭的孩子。

霁晓心疼极了,忍不住牵住了他的手指,而后轻柔地吻过他的指尖与两处指节,缠绵的情欲深深地吻过陆朝身上洗不净的沉疴,那是一种麻痒而刺痛的矛盾相糅的快意,陆朝觉得自己独属于器物之灵的、比其他生灵还要冰冷许多的灵魂都在舒展着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