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并不住在并排的居士寮房处,而是独霸了一处大院子,那院子中不种梅花,而种了满院的梨树。
眼下并不是梨花的季节,一院梨树只剩空枝,颇有些荒凉倾颓之感。
“陛下喜欢梨花?”霁晓状若无意地问。
陆朝偏头看了他一眼,霁晓又道:“奴才猜的,不详殿里有,此处也有,虽然陛下非应季前来,但想必爱梨胜过爱梅。”
“不错,”陆朝坦然承认,“算是爱屋及乌——你呢,和那姬羽是什么关系?”
霁晓凭着王霁晓的记忆从容道:“从前父亲还在时,见过他为公事来过府上几次,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与奴才父亲也算是君子之交,今日偶遇,故而来过问奴才近况。”
“寡人怎么记得你父落为阶下囚时,他可是极力与王家撇清关系。”陆朝很轻地一挑眉。
“若非如此,他大概也沦为贼党,一并杀头或流放了,谋逆乃是大罪,而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人为求自保,这般作为无可厚非,也并不欠王家什么。”
陆朝淡淡:“你倒看得通透,这般冷静,像是你不是王家的人,王将军也不是你的亲爹。”
“识时务者为俊杰,”霁晓拉住他手腕,很轻地笑了一下,“如今奴才身家性命都捏在陛下手中,若是仇怨弥天,那岂不是驳了陛下留奴才苟全于人世的恩情。”
陆朝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嘴角,反扣住他手指:“像你这般嘴甜的美人,大多心都黑。”
霁晓不紧不慢地接口道:“那陛下可得当心了。”
陆朝在前厅上首落座,那侍卫统领闫安紧跟着进厅,跪地道:“陛下,卑职已搜过那刺客全身,并没有发现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
陆朝轻轻一抬手:“即便能寻出来,也多是栽赃嫁祸,哪个蠢蛋会堂而皇之地派人来刺杀寡人,除非是同自己一族人积怨已深。”
“那卑职便按从前那般处理了?”
不等陆朝答话,便听霁晓先开口问:“从前?这种事时有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