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嘴角的笑容扯得更大了,眼睛弯弯的,握着晏里的手的那只手,却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些。
“但是我最近认真回顾了一下,突然发现,我好像对谁都格外宽容,却唯独把所有的自私和痛苦,都给了你。”
北风好凉啊,她说话时,吐出的白气害得她的视线都模糊了。
她想松开晏里的手,去揉揉自己的眼睛,未想才刚要行动,手就被男人迅速地反握住。
晏里的声音轻轻的,他说:“我不在乎。”
他低头看着她,眼睛情绪翻涌,半晌,却是突然笑了。
他说:“我巴不得你对我愧疚得要死,想尽办法补偿我。”
他的语速很快,语调很淡,陈稚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赌气。
但手指被他捏得有些疼了,她又觉得他们两个这样在楼下手握手站着的模样,有些傻。
她刚刚终于把心里积压了很久的情绪吐出来一点,胸口那阵闷气终于消散些许,睫毛被刚刚流出的那一点眼泪濡湿了,风吹过来,特别凉。
她微微挣了下他的手,未想他却捏得更紧,然后他忽然抬起脚步,拉着陈稚初就往楼道里走去。
楼道里的灯早就熄灭了,晏里却好似没有半分要打开它的意思,但所幸外面的路灯照进来一点光,陈稚初看晏里就着那点光摁开了电梯。
黑暗里他的五官显得格外冷硬,走进电梯的那一瞬间陈稚初听见晏里低声在她耳边问:“所以,姐姐打算怎么补偿我?”
陈稚初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答:“以……以身相许?”
然后她就看见男人的脸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他们住的楼层不算高,电梯很快就停了下来,晏里拉着她的手还是没放,陈稚初被动地跟着他出电梯、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