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踱步上前,声音不卑不吭,“侯爷既然知晓是内子,何必扣人?”
谭悦心知肚明。
他同赵锦诺不过说了几句话功夫,阮奕就赶来,随行禁军中一定有人一直在盯着赵锦诺安全。
阮奕在他面前一惯温和有礼,早前便是他诸多挑衅,挑刺,使绊子,阮奕都熟视无睹,要么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装作没看见没听见,而眼下,赵锦诺才刚离开视线稍许,他就立即赶来,言词之间也似是并无任何慌张或要让步的意图,是强势朝他表明姿态,他就是带了夫人上路,也并不准备瞒他。
阮奕是此番出行的主使,两国邦交,出行皆看主使。
阮奕是在拿苍月国中的身份压他,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走完回南顺的这一程,大家相安无事,才是和睦之事。
呵,谭悦低眉轻笑。
原来兔子急了会咬人是真的。
而阮奕,平日里看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却压根儿也不是一只兔子……
他猜不到初入官场的阮奕哪来气度、魄力和胆识做这些事情,却不知,早前的阮奕早已在苍月位极人臣,一句话可在国中翻云覆雨,也可令周遭诸国随之动荡不安。
即便谭悦是宁远侯,他亦拿捏得稳妥。
见谭悦似是将要说的话咽回喉间,阮奕知晓对方应是听明白了自己话里话外的意图,此时言多必失,点到为止即可,阮奕正拱手执礼,准备辞别,却听谭悦温声道,“阮少卿,本侯觉得你此举不妥。”
阮奕微楞,缓缓抬眸看他。
他以为谭悦先前已经默认,却未想到谭悦会继续。
他眉头微微拢了拢,礼貌道,“侯爷何意?”
谭悦指尖轻叩桌面,周遭旁人都已屏退,谭悦沉声,“阮少卿,你同你夫人之间的事,我并无兴趣。我只是想善意提醒一句,眼下南顺国中并不像想象中的太平,你若让她去,等同于让她涉险,你确定非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