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回到寝室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若有若无的低唱,他的脚步猛的顿住了。
歌声清冽,不似字里行间那般充满爱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赵政扶住了屏风,悄然走出,看向床榻上的人。
嬴政也注意到了他,抬眸那一瞬像是月色落在了无边寒江上,清清冷冷,却不失柔和。他唇边一抹同样轻柔而浅淡的笑意:“怎么不出声?”
赵政站在帷帐下昏暗的光影中,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一道低缓而怅然若失的声音:“先生。”
嬴政轻轻招了招手,目光依旧落在竹简上:“过来吧。”
赵政从阴影中走出,里面是一身白色里衣,外面随意披了一件软薄的白袍,身后的长发还时有时无地滴着水。
他坐到嬴政对面,用细绢擦拭着头发,白净的脖颈泛起一层浅淡的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诗歌,好听。”
“第一次听到?”
“嗯。这种歌宫里不许唱的。”
嬴政像是才想起这么回事,是了,的确如此。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思绪。
“先生为何会唱?”赵政趴在案上,下颌抵着交叠的手臂,浅浅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嬴政,漂亮又狡黠:“先生不像是会唱这种歌的人。”
嬴政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将他一军:“大王也不像是会读这种诗的人。”
不仅读了,还亲手写了,写了也就罢了,还放在榻边的案上,明目张胆,生怕他看不见一样。
赵政道:“我只是觉得好奇,先生,越人歌唱的……”
说着他有些拘束地掩唇清了清嗓子,“唱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