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安静了一瞬。
嬴政压着胃里的不适,皱眉道:“长安君是大王已故尊师赵厘的封号,又与王弟成蟜相同,岂非冒犯?”
“这个封号寓意好,寡人喜欢。”赵政站在嬴政身后,伸手轻轻正了正他的衣领,手指抚过上面金色的纹络:“可惜成蟜谋逆,令寡人心寒。魏公子得到它,一定要好好珍惜。”
赵政垂眸看着嬴政,嬴政也感受到他幽深的目光,未几,拱袖道:“却之不恭。”
诏书写好后,赵政拿起来端详了一番,低声笑道:“公子字迹与先生像极,看来这个封号给对了。去宴会用膳吧,长安君?”
嬴政敛眸,看不出喜悲:“大王请。”
赵政走出了别馆,嬴政与之随行。两个人本来就像,衣服又几乎雷同,这么一走出来,等候在御辇旁的李信望见这一幕怔了一下,他心中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看到了两个秦王。
他压下这奇妙的想法,躬身退到一旁。
赵政示意嬴政一起乘辇,嬴政没有推拒。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咸阳宫走去。
御辇中,两个人隔了相当宽敞的一段距离坐着,都是端正得不像话。赵政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像是在聊家常:“寡人之前梦到先生,他在一个奇怪的地方,给了寡人一件狐裘,可惜寡人还没来得及接住,梦就醒了。”
“哦?”嬴政一只眉微微扬了一下,“还有这种事?”
“是啊。”赵政目不斜视地叹了口气,“结果寡人一觉醒来,发现魏公子手里拿着一件一模一样的狐裘,你说巧不巧?”
“巧。”
赵政笑了一声没说话。
很快,咸阳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