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露鹤唇角微微勾起,又用手指去拨弄林沫的鼻尖、耳垂,动作非常轻,却又难以停下来,有时候只是停在那些皮肤上,流连忘返。
饱满而丰富、层次分明的爱,充盈满了薛露鹤的心脏,她忽然觉得,自己前二十多年,都仿佛从未活过,从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像蒙在眼前的阴翳,终于被掀开,整个世界就悬挂在林沫微红的耳垂上,随着风声轻轻颤抖。
薛露鹤奇怪了,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投入到剧本角色里,幻想从剧本里体验各种情感呢?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了一段时间,认为自己可以一边过剧本里多姿多彩的人生,一边保持冷漠高傲的自我不变。
如今有了林沫,她才发现,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多么空中楼阁。
爱上一个人时,那种状态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亢奋时想要在喜马拉雅山巅峰呐喊,低落时又想在马里亚纳海沟里自我埋葬,整个世界色彩鲜艳、汹涌澎湃。
薛露鹤从没想过,自己以前对于爱的理解居然那样狭隘苍白。就像没有见过大象的盲人,摸来摸去只有片面的想象,和幼稚的下定义,可一旦盲人复明,那么大象也是一目了然。
薛露鹤把手指轻轻放在林沫的大动脉上。
她曾经两次粗鲁地扼住这脆弱的颈项,第一次只为试探和控制,第二次心头含着绝顶的悲愤。
可现在,她只想赞美造物主,怎么会创造出如此优美、扣人心弦的脖颈呢?
她只舍得用指尖隔空勾画隐约的动脉纹路,连碰都不愿再碰,生怕将怀里的睡美人弄醒。
她愿意做这睡美人的守护之神,不……不是神,只是护卫,一腔忠心的护卫。
海风轻轻缓缓,吹着椰树和棕榈树摇摇晃晃,阳光温暖不刺眼。
薛露鹤也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难得的宁静,还有连日来从没有过的深沉睡眠。
两人在露台上,直接就睡到了下午三点,醒来后林沫还有一点茫然,总感觉自己还睡在自家房子里,而现在面对海风、躺在薛露鹤大腿上的画面,根本就是在做梦吧!
她抬起上半身,一眼看见薛露鹤还在睡觉。
薛露鹤头靠在沙发边,仰起脸来,那漂亮的面容上,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却扬着,仿佛在痛苦焦虑中又遇到了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