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泽微微一笑,他抬眼示意保镖松手,然后接过身后管家端来的热毛巾,半跪在沙发上神情认真地替吴楚脸庞上干涸血迹。
“我叫他们重新做了菜。”
“吃完后我们就看烟花。”
吴楚沉默,垂着眼感受到了脸庞上柔软温热毛巾擦拭过的触感,那擦拭的力道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而脆弱的珍宝。
男人自己颈脖耳骨和衣领上血迹斑斑,但却像是看不到一样,漆黑眸子中只专注地盯着吴楚脸庞上的血迹,仿佛无法忍受面前干净的男生沾染上血迹一般。
那些肮脏的、污秽的东西交给他就可以了,吴楚最好看都不要看一眼。
哪怕这些血是他自己的,他也无法忍受。
半个多小时后,典雅富丽的大厅重新上好菜,一众佣人垂首安静地侯在长桌两侧。
整个大厅除了一些进食的轻微动静,就只剩下沈秋泽的低沉嗓音,除此之外,那个胆子大到能够拎起烛台往沈秋泽脑袋上砸的男生一言不发。
长桌上菜肴丰富,却几乎没人动过几筷子,沈秋泽后脑勺打了麻药缝了针,如今麻药退去,整个人都泛着恶心,面上脸色惨白到吓人。
但吴楚喝了几口汤,他就安静地陪着吴楚喝了几口汤,吴楚动筷子,他就跟着吴楚动筷子,哪怕胃里翻腾着剧烈的恶心,还不断往上涌,他依旧面色安静地陪着吴楚吃了下去。
这是他对着吴楚求来,甚至是逼来的除夕夜。
他比谁都要珍惜。
一个多小时后,大厅的全铜制吊灯璀璨,长桌上的残羹冷炙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而沈秋泽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大厅点着香薰,沈秋泽跟吴楚坐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上,后脑包着纱布的男人微微抬眼,望着大厅的摆钟,弯弯唇对着身旁的吴楚道:“还有十三分钟,就过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