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谁稀罕做你们徐家的义女吗?收她做义女,给她亲女的待遇,你以为这就算是对她恩重如山了?我告诉你,也麻烦你回去后转告徐国公。今日摆在你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告诉全京城的人,阿绿才是你们亲生的,而你们府上如今的二娘,跟你们夫妇毫无亲缘干系。要么,就是阿绿日后与你们再无任何干系,她是我们何家的女儿。”
徐夫人一时纠结,难做决策,她给不了何玉姑答案。
但何玉姑知道,真相就摆在她面前,她却还能如此犹疑不决,其实说明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有了取舍。
她取了那个徐二娘,舍了阿绿。
这样也好,了结了这门官司,日后,阿绿和这对夫妇,再无丝毫瓜葛。
但何玉姑知道,徐家夫妇乃小人行径,若此刻只是两家口头交易的话,日后难免有得纠缠。所以,次日早朝上,何玉姑就顺口提起了阿绿,并说她和徐夫人长得十分像。
徐家夫妇心中既然有了取舍,自然就不会再承认阿绿是他们亲女。
反正,是不是亲生女儿,谁才是亲生女儿,也是他们夫妇说的算。
徐国公见何玉姑突然这样提一句,以为她是要当着圣上的面揭穿阿绿的身世,故而忙奏说:“圣人许是不知,内人与何将军嫂嫂乃亲姊妹,内人与何夫人姊妹二人长得十分相似。故而,何夫人所出之女,也和内人长得像。”
又说:“当年,内子怀这一胎时,何夫人恰好也怀了身子。所以,臣家的二娘和何家这位小娘子,乃是同龄同岁。”
何玉姑一句没说,话都是徐国公说的。如今他在圣人面前说了这样一番话,日后,他就休得再有毁言之举。
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圣人笑着,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他问何玉姑:“这位小娘子,可就是捷报中匆匆一笔带过的那位小女英雄?是她伤了突厥王子?”
何玉姑抱拳:“回圣人,正是。”
“有出息!”圣人连连赞不绝口,“果然是你们何家的女儿,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又看了看殿外,问何玉姑,“她今日可进宫来了?”
何玉姑说:“回禀圣人,阿绿年纪小,又无品阶,故而不该入宫面圣。”
圣人却说:“既然今日不能进,那便改日何卿你带着她入宫来让朕瞧瞧。”
何玉姑自是称是。
圣人要封何玉姑为郡主之衔,但何玉姑据理力争,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自己争得了一个侯爵,圣人册封她为永安侯,赐她侯府。
下了朝后,何玉姑高高兴兴回去找阿绿。
如今一行北伐大将,若京中有住处的,都住在家中。若没有的,则是由礼部安排,统一先住在清凉台。等圣人赏赐的宅府拨下来后,再行搬过去。
阿绿始终困在清凉台,有些无聊。
闲来无事时,她便在院子里耍起鞭子来练武。
太子近来总心神不宁,散了朝后,他便也出宫走走。
恰巧在宫外遇到何玉姑。
方才朝堂上,何玉姑力争侯爵之位时,太子言语间是帮了她的。圣人极为看重太子,故而便准了何玉姑侯爵之位。
于何玉姑来说,太子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来卖这个好,她都十分感激不尽。
这会儿见到,何玉姑忙过去请安:“臣见过太子殿下。”
“何将军请起。”太子略弯腰,亲自扶了她一把。
起身后,何玉姑不免要提起方才太子帮过她一事。
太子则朝她伸了伸手,意思是边走边说之意。
“孤心中敬佩何将军,所言所做,皆遵从本心。凭何将军的军功,担得起受封一个侯爵。”
他有片刻沉默,也似有未尽之言。
何玉姑察觉出来了,直言道:“殿下有什么询问,但说无妨。”
太子也没再迟疑,索性直接说了。
“孤想问的是,何将军的那位侄女,容貌上真和徐家徐夫人有几分相像?”
“殿下说阿绿?”何玉姑也是愣住了。
她没想到,太子殿下会突然提起阿绿来。
但何玉姑实话实说道:“何止是几分……是很像。”
太子突然驻足,一脸认真看着何将军:“孤想见一见。”
早在圣人还是魏国公时,徐盛恭夫妇就一直依附着圣人。所以,太子早年自是见过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