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朵杏花
徐杏肤色极为白皙,身量纤细柔软,一把细腰男人的一只手都能掐得过来。
但腰虽细,再往上却是极为好看的圆润丰满。腰下腿长,此刻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袄裙,虽遮着双腿,但只风稍稍一吹,那双细长莹润的腿便若隐若现。
额点花钿,乌发挽成圆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小脸只有巴掌大小,脸下脖颈是恰到好处的纤细柔长。
仿若造物者对她极为眷顾和厚爱,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完美。
徐杏从小就对自己的姿色心中有数,从小在风月楼,四个姐妹一起长大,她总是最漂亮最出挑的那一个。所以,这些年来她没少受月季的嫉恨。
但徐杏却并不是个爱争强好胜的性子,知道自己的美貌会过于惹人注目,所以,来到徐家后,她每每都是只随意的打扮一下。脸上从来不敷脂粉,不抹口脂也不会在额头点漂亮的花钿,最多也就是好好的挽一个普通的髻,再在髻上简单插一支钗。
而如今这般精致细腻的打扮,还是回徐家后的头一回。
不说别人都给惊着了,便是徐杏自己,也着实有些惊着了。
徐夫人自身貌美,审美更是可以。徐杏不得不承认,在徐夫人的审美下,她今日这样一番妆扮,可比当年在风月楼时的装扮更美。
在风月楼时,是风尘女子,不管洪妈妈再怎么说她气质清贵,但妆一扮上,怎么都会显得艳俗风尘。而这会儿,她身上穿的是绫罗锦缎,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珍贵布匹裁做成的袄裙。头上戴的,脸上用的,无一不彰显着华贵。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徐杏久久未能回神。
不过她倒不是被自己的美貌给惊得回不了神,而是她在想,如此盛装去宫里拜见皇后,真的好吗?
她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这样妆扮她,是希望今儿宫宴上能为她择门好亲事。但徐杏却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这样盛装出行,招摇过市,她挺怕会招人嫉恨的。
“阿娘,这样的妆扮,是不是太过了些?”徐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又左右看了看,有试图想把妆扮改回去的意思,“我觉得还是之前的好些。”
但徐夫人却对女儿现在的装束十分满意,说什么她都不肯。
“你这样多好看,还是这种娇艳夺目的打扮更适合你。”如今家中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徐夫人自然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徐杏身上,她站在徐杏身旁,同她一起看向铜镜。
“之前娘都没怎么好好打扮过你,你又总是不爱涂脂抹粉的,总把自己往清淡里妆扮。你妆扮素雅也好看,娘就以为你适合那样的打扮。可现在才知道,女儿长得漂亮,那是怎样都漂亮的。”
“你瞧瞧你,你这样是不是比往日里更加好看了?”
徐杏当然知道她这样艳丽的妆扮要更夺目,但正因如此,她才想把装束改回去的。
因为她根本不想惹人注目啊。
徐杏说:“今儿是皇后摆宴,到时去的名门贵女会很多。若是抢了风头,怕是不好吧?”
徐夫人笑说:“你便好好的安心吧,长得好看又不是你的错,你怕抢什么风头?再说,宫里皇后已经知道你了,也早差人带话来,要我这次入宫一定要把你带上。”
“到时有皇后撑腰,谁敢寻你的不是。”
徐杏诧异极了:“皇后殿下知道我?”又问,“是皇后让您带我入宫的?”
不能怪徐杏如此大惊小怪。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会得到皇后的格外关注的。
且她和太子间,自从那次太子在温泉池边见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后,不能说是二人间有暧—昧,但关系也的确是有些微妙的。
这会儿又听说皇后知道自己,且还让母亲带她入宫,徐杏不能不多想。
但徐夫人却解释说:“你外祖母当年名动京城,和你外祖父间也有一段佳话。如今虽改朝换代,但长安内的豪族还是那些豪族,记得你外祖母的自然也多。”
“那段日子娘不是常带你出门做客吗?许多上了些年纪的妇人瞧见你,便想起了你外祖母。估计,是她们入宫的时候跟皇后说的。”
如此,徐杏倒是稍稍放了些心来。
有关外祖母的事,徐杏多少也知道一些。
外祖父当年在前朝时,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后来朝中局势混乱,外祖父站错了队,家里就被抄了。
后来外祖父被流放,病逝在了岭南。而外祖母,则带着母亲和姨母离开的长安城。
再之后,便就是外祖母过世,而母亲和姨母各自嫁人。
这些也是那一世时,她从母亲这里听来的。只是她从未见过这些亲人,和他们没有感情,便是母亲说得两眼含泪,她也就像是在听旁人的故事一样。
那一世是,这一世也是一样。
“阿娘别哭了。”徐杏心内沉沉叹息一声,亲自抽了锦帕替徐夫人擦了泪后,她则说,“还是快入宫给皇后请安吧,若去得迟了,怕皇后殿下会怪罪。”
如此,徐杏也就没再提换衣裙换妆扮的事了。
徐杏母女入皇后寝宫时,太子秦王等兄弟几个正伴在皇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