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徐护心中不由对风月楼生出了几分提防和戒备来。
而方才去身后打探消息的小厮正是常跟在徐护身边的小厮,徐护的行踪他向来是最知晓的。这会儿见风月楼的那位都跟到这儿来了,他忙压低声音小声问:“夫人和娘子都在,可要小的去将人打发了?”
“不用。”徐护说,“让她跟着就是。”
若是徐护这会儿还对杏娘有几分意思,多少会避开家中母亲和妹妹。但这会儿他已经歇了那份心思了,所以,风月楼的任何人于他来说,不过就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便是一会儿庙里“偶遇”了,惯常说几句就是,也无伤大雅。
倒是不必做出赶人这种没品的事来。
方才徐家的人来探他们的底,金花婆婆一听说前面车驾竟是徐国公府的,她立马高高兴兴的就把自己这边的身份透露了出去。甚至,还特意提了徐杏几句,特意说她也在车上。
金花婆婆很兴奋,徐杏却是态度淡然。
“四娘,你可真是比你那三位姐姐有出息得多。且你命还好。这么巧的事,原牡丹海棠月季三个,谁遇到过?”金花婆婆越说眼睛越亮堂,一副徐杏嫁去徐家做妾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既是偶遇,这便就是天意。一会儿入了寺庙后,你可得抓准了机会好好和那徐家郎君说几句。”
徐杏却笑着说:“瞧,我人还没入寺内呢,佛祖就显灵了。可见,还是洪妈妈和您老人家有远见。一个答应了我出城来拜佛,一个则大老远的亲自陪我走这一遭。”
风月楼那种地方,素来就是一个讲利益的地方。没有真情,有的只是无止境的相互利用。
见徐杏运势好,金花婆婆自然也趁机巴结奉承着说:“我年轻的时候曾跟人学过看面相,初见你时,我就说过你非池中之物,有大富大贵的面相。你当年入楼里时也有五岁了,也该记事了,婆婆说过的这几句话,你可还记得吧?”
徐杏抿嘴笑:“自然记得。”又奉承回去说,“其实说起来,还是借了您老人家的吉言。”
无疑,金花婆婆被徐杏这两句话奉承得很高兴。或者说,她想听的,就是这样的话。
“既是如此,那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了婆婆我才是。”又开始数自己的功劳,“从小你们四姐妹一起长大,你们四个中,我对你可是最好的。”
徐杏点头,嘴角笑意依旧保持得恰到好处,她伸过手来轻轻握住金花婆婆手说:“我自是知道的。”
徐夫人是这金光寺的常客了,寺里上到住持,下到一些小僧人,都认识她。这会儿来的也正好,正好就赶上了住持大师的早课。
住持大师逢五和逢十的早上都会在金光寺的大殿上给自家弟子讲佛经,一般像这种场合,普通的香客是进不去的,也就是徐夫人这样身份尊贵且常给寺里捐赠香油钱的人,才能进得去。
徐妙莲陪着母亲一道去了大殿听住持讲佛经,徐护对此毫无兴趣,就随便寻了个借口没跟去。
徐杏既然和洪妈妈说是来拜佛的,自然要在金花婆婆面前做足样子。所以,一入寺内后,自然就是先去佛像下跪了几跪,像模像样的拜了佛,还捐了不少香油钱。
这次她出来,如不出意外的话,是不必再回去了的。所以,但凡能带在身上的钱财,她也都带上了。
这几年来,她倒也攒了些私房钱。想着,便是被徐家认了回去,那偌大的国公府上,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也很多,她不得不为自己多打算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