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一看,却见那水边的织室旁边又架起一坐水车,一名坞中的管事正指挥着修整。
他忍不住上前问一位做工的小兄弟:“这织室为何要架起水车呢?”
那小兄弟虔诚道:“那位大人说可以以水之力纺纱,一机可纺八十个纱锭呢。”
崔涞一时有些头晕,忍不过凑近了看。
便听那两位管事正在嘀咕:“不能再多一点嘛?”
“差不多了,把珍妮纺纱和水力纺纱结合的图纸,还是我们专门去博物馆找的实物呢,图纸他们就吵了好几天。”
“那行吧,麻不够怎么办?”
“买呗,野麻那么多,是纺织力不够又不是原材料不够,等我们可以出去了,山羊毛就能买了。”
崔涞看着两人说说笑笑走远,深吸一了口气,定下神来,这才更虚弱地回到家里。
家里,小姑娘拿着新买的麻布正比着身材,她就要有新衣服啦。
自己挣钱买的衣服呢。
以前每年拿几十件锦衣也没有今天买到的布那么开心。
她好几个月都没衣服换了,终于要有了!
然后抬头一看:“阿兄,你被人砸脑子了?”
“并未,只是觉着,要变天了。”他喃喃道。
“这不是废话么,”他妹妹骄傲地怼他道,“何曾丞相当年就说过,我们这代要出事,果然,今上一继位,便是贾后乱政,再来诸王之乱,匈奴立国,当年江统上表《徒戎论》,建议陛下将并州、关中、雍州的异族全部迁回关外,贾后不听,方才有如今匈奴祸国之事,如今并州关中雍州幽州的异族都已超过我国人,变天都迟早的事情而已,我们清河崔氏不就分成两派,为要不要南渡争论不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