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真的累。
好在先王为歧王留下的将才之数蔚然可观, 脱离褚家阵营的能人现也不少, 稍加提点便可独当一面。
连着两夜未合眼后, 燕妫终于倒下就睡了。
睡到夜半,梦里见到闻人弈。梦中,他斜躺在榻上看书, 如此前的很多日夜一样, 已与她少有交流, 单淡淡然瞄她一眼。燕妫坐在他对面擦剑,倒是想问他些话。
想问……近来可好,千万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废寝忘食伤了身子。
沉默许久,她到底还是主动开口了,将心中的担忧化作关切的话语。可他依然只是轻飘飘睇了睇她,不答, 便又继续翻书,竟是漠然至极。他们中间只隔着一张桌子,却好似隔了条银河,长久以来要么是她冷漠,要么是他冷漠。
当梦境渐渐虚无,将要梦醒,闻人弈终于合上书,临散了才冲她开了金口。他说——
“你不搭理孤,孤也不搭理你。不写信了,以后都不写了……”
燕妫蓦然惊醒,猛吸一口气,胸口因为惶然而上下起伏着。不过是句赌气的话,可她怎么觉得……歧王眸光冰凉,说得那么无情,竟是诀别的样子。
在她的枕边始终放着一个匣子,里头装着一些没拆开看的家书,此刻她把手放上去,长长吸入一口气,缓了缓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