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一起,却又哪里好挪动。屋里未点烛火,也看不清楚,燕妫撑着手找了半晌方向始终没寻到一块霉味儿不重的地方。
正想翻转身去,面向他的背将就一晚,闻人弈却忽然起身:“你这蹭来蹭去,为夫无法入睡,你还是睡外面算了。”
燕妫:“……”
“告诉过夫人了,我没有隐疾。”
他,是非常正常的一个,男人。
第44章
燕妫到底没和他换位置, 想他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岂会受得了这般重的霉味,也就只是面向着他的背闭上眼,一动不动将就一晚上。
次日醒来, 她得一夜饱睡, 歧王却精神恹恹。
他没睡好, 说是腿疼。
出宫一路跑了太久的马,他又从未骑过这么远的路, 昨天还死要面子不承认, 今早起来已两腿微瘸,装不下去了。
燕妫怕他扛不住:“那这路线是否需做更改?”
“不改。”
继续按照计划,折返绕去南部看看垦荒情况,难得出宫微服私访他怎会为点小事放弃。便又是大半日策马狂奔, 风尘仆仆地赶到开荒种麻之地。待下了马, 闻人弈已很有几分瘸子模样, 可他依然嘴硬并未提过半句累。不仅如此,为了亲口问问耕者详情,爬坡上坎莫说退却, 就是犹豫都没有过。
燕妫跟了一路, 连她都觉得有些脚酸了, 走在她前面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燕妫素来心思敏感,不禁回想,自回歧国以来,他的日子怎一个煎熬了得。可他是从来不会喊一句苦的人,就像现在这样,不论是心里的苦,还是身上的苦。
他的不愿开口, 未必全是为了面子,而是——他素来知道,无人会替他分担,没人会听他诉苦。
那又何必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