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歧国正是用人之际。将来大羲与我国必有一战,表姐能提枪杀敌,乃女中豪杰,定能成为巾帼女将。如今举国启用女官,孤无意轻视女子,更不想埋没人才,尤其是表姐这样的人才。”
他的眼睛很真诚,褚鹰儿犹豫了。人性都是自私的,为了一根玉簪子赔上自己的大好前程真的值吗,机会就摆在眼前,母亲泉下有知看到她妥协是否会捶胸恸哭?父亲很宠爱她,可母亲幽居后宅的绝望更令她不能忘怀。她害怕成为母亲那样的人,成为一个男人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哪怕她美貌聪明,果敢坚毅,做得再好也只是多分得一点点夫君的爱重。
分明可以跳出宅院为自己争,争到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属于自己。
可她不信歧王会有这等好心,就凭她姓‘褚’他也不可能会信任她,只有她那自大的父亲才会相信会有好事落在头上。
“让我来猜王上的意思吧。您是想用这点好处,诱我背叛父兄么?”褚鹰儿冷言冷笑,高傲地抬起下颌,依然以自己的姓氏为荣,“做梦!”
第37章
“做梦!”
这是她的回答。
歧王的脸上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 而露出一点失望。寥寥几语就想收复一个人,自然和做梦没有两样。褚鹰儿虽跋扈无礼,名声不好,却是褚家难得的会思变的人。
不破不立, 因为她是一个想跳出牢笼的女子, 一个女子若不发狠就会被困死当中。温顺听话, 是女子最没用的东西。
歧王深谙其道,因为也有这样一个女子, 她的不肯温顺, 令他心悦诚服。他坐下,手中摊一对核桃,不急不躁:“表姐想错了。都是血亲,自己人哪来的谁背叛谁。”
褚鹰儿不等他请, 便径直落座在他对面, 依旧和往常一样无礼教可言:“王上有话不妨直说。”
“好, 孤就直说——孤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让褚家的野心收一收。”他摇着头,失望之意写在脸上, “但孤不觉得你褚家男儿顺遂张扬半生, 会甘愿放弃权柄。尤其是舅父, 他有无边野心,狂悖起来总是把别人当傻子。但不说与孤相争,就是晏海他都未必争得过。孤这也是,呵,为他好。”
褚鹰儿:“……”这话听得她皱起眉头。
“那晏海虽狼狈逃遁到此,但别忘了,他晏家是大羲最后一个倒下的门阀。其手段与眼界, 表姐以为,舅父可有大才可与之一较高下?”
被软禁的那些日子,剥茧抽丝回想近来种种,褚鹰儿早已想透彻,那晏家分明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眼光高远,极其能忍。她知道比不过,可劝过父亲后,父亲虽有收敛却依然心存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