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妫:“?”
林姑姑急得舌头打颤,话都说不清楚:“姑娘……姑娘可记得老奴提过的褚大人?”
燕妫点点头。
林姑姑:“褚大人英勇无敌,又廉正爱民,身上找不出半个污点来。偏偏生了这么一个凶悍女儿,闺名唤作‘褚鹰儿’,人如其名,十个丈夫亦不敢敌,不怕天不怕地的,谁见了她都要绕着走,生怕哪里招惹了她。”
但燕妫这马车老老实实行在道上,只是车盖上悬着一个“晏”字,又哪里招惹得了她,为何还遭拦了。
外面那褚鹰儿见马夫哑巴,车内无人应答,又朗声斥问道:“里面人死了不成!”
林姑姑只得跳下车去,躬身赔笑道:“褚姑娘莫怪,确是晏府马车。我家姑娘初来乍到还不认得您,老奴方才在与她解惑呢。”
“不认得我?呵!”
那褚鹰儿生得一对浓眉,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男装极为英气。她背上背着箭囊,座下马背上挂着一只貂儿,像是出来打猎闲逛的。
林姑姑:“我家姑娘自在京中就一直都病着,这几日又水土不服难受得很,连门儿都没出过,自是谁也不识得。今儿出来透气遇着您,也是缘分,老奴已为我家姑娘提起过您的风采。不如……”
褚鹰儿翻个白眼,并不容林姑姑把话说完:“她怎么不出来见我,倒让你这老妇多嘴多舌。让她出来自己同我说!”横在道上并无让路的意思,反倒更恼。
林姑姑也是想护着燕妫,却被喝得一抖,一时进退不是。
燕妫透过车帘缝隙朝外瞧,见此状况暗暗叹口气。才刚到歧地几日罢了,却就遭遇棘手问题,一个应付不当她可就把自个儿送进坑洞里了。她紧了紧面纱,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先是虚扶了把林姑姑,而后微微垂首冲着褚鹰儿屈膝见礼,语速拿捏得不快不慢:“礼数不周,是华浓的不是。褚姑娘万福——华浓身子骨素来不好,难免误事,还请姑娘原谅则个。待华浓身子好转了,改日定登门赔罪。”
她已极是客气了,哪料到那褚鹰儿竟仰头大笑,自马背拽下长鞭握在手里:“哈哈哈哈……居然是个娇滴滴的俏美人。倒是怪哉,你父是将军,我父也是将军。你晏家近百年将门,我褚家略逊于你,自我祖父起才在军中任职。怎的?晏海叱咤沙场好生威风,女儿却这般哈哈哈哈……”
却这般娇滴滴弱柳扶风模样?燕妫露在面纱外的眉心不由的颦蹙起来。褚鹰儿这番话,作为燕妫她不生气,可作为晏华浓却该生气。
“褚姑娘请慎言。今是我礼数不周,原该我赔罪,还望莫要辱我父亲。传出去难听事小,引两家失和,给有心人可乘之机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