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一时也弄不明白小书童的心思,只好在心底遗憾地叹了口气,便要起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然而他的动作不知怎么,倒叫低头的影七蓦地后仰了下头,像是在害怕,但又竭力忍住了,而后便是突然的抬头,半闭着眼迅速向他凑了过来。
……
离行瑾僵在原地,直到嘴边的糕点碎屑顺着下巴掉落,划过周围的肌肤,留下异样的痒,他才蓦然回过神来,发出一连串畅快而又克制地低笑。
直到看到躲进床上被子里的一团动了动,像是恼羞成怒下的无声控诉,他才勉强止住笑声,扶额无声勾唇。
他的阿七,实在是太让他惊喜了。
只是有一点不好,实在太害羞了。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想要掀开被子,却发现被子边角都被压得严严实实,显然是在阻止他的动作。
他后悔又无奈的哄道:“阿七出来好不好,朕不笑了,被子里闷,一会儿该憋坏了。”
怪他实在是太惊讶了,脸上的表情没有克制住,便露了端倪,让本就犹疑敏感的小兽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下倒是真的恼了,多少张银票都哄不回来了。
离行瑾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却怕人真的把自己憋坏了,只好忍着声音里的愉悦,尽量严肃,柔声劝哄,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佯装生气的样子,低喝了几句,命人出来。
雪白的锦被下,蜷缩成一团的人终于动了动,小乌龟般慢吞吞将坚硬的壳子打开了一角,还是不情愿,于是只抓着那一角锦被,伸出了半根手指意思意思。
离行瑾瞅着那根和锦被一样雪白无二的手指,指甲干净圆润,透着淡淡的粉红,印在一片雪色中,格外漂亮和娇嫩。
如果不是知晓它的另一面就是消不掉的薄茧,手心手背都留着不能去掉的伤疤,这样一双手,分明是应该被人千娇万宠的养着,才能养出来的。
他曾经的确这样想过,也这样做过,在他势力起来以后,终于不那么如履薄冰的时候,他想尽一切办法宠着对方,将人养得干干净净,惯着纵着,甚至有意无意阻止对方再去碰刀剑这些东西,即使小孩总是在练武练累的时候趴在他的身上,勾着他的脖颈认真又奶气的承诺,他学武是要保护他的陛下的。
他的确心动,只要想想就觉得好像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热了起来,然而心疼却比心动更强烈的充斥了他的大脑,他心疼,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