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一句未说,那乡野大夫还说过,他脑后的肿块是可以自己慢慢消除的,过程虽慢,但总有消失的一天。
“陛下,”影七轻声道,眼睛里有粼粼的光,“属下是孤儿,过往应当没什么可念念不忘的,但若记忆能恢复……”
“那便改日再叫人给你看看!”离行瑾理蓦然打断他的话,心情已经没了刚刚的轻松,他冲影七笑了笑:“你自己吃些早膳吧,朕还有事,先去明心殿再在那里用膳。”
说罢没等影七做出什么反应便离开了。
影七愣了下,看着离行瑾匆忙的背影,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用过早膳,影七把柜子里的龙袍取了出来,血迹干涸,并不好处理。
他想起之前影三轮休,特特穿了绸缎白衣出宫去赏春,结果正遇见提刑司办案,被统领叫住临时去帮忙,一身白衣最后成了血衣。
影三爱洁如命,又是内廷六卫吝啬之最,不舍得扔衣服,也不敢叫统领报销,最后还是去太医院处买了一味药撒在了衣物上,总算将白衣恢复得干净如初。
陛下龙袍有定数,自然是扔不得、脏不得的。影七便也打算去太医院找药,将龙袍上的血迹彻底弄干净。
殊不知葛太医正琢磨着该如何与他“偶遇”呢,这下见人不请自来,意外过后便满是了然。
不等影七开口,葛太医便左右看看,偷偷拉着影七进了供太医小憩的内室,内室有他一早准备好的伤药,葛太医一手摸着胡子,一手将装了伤药的瓷瓶递给影七:“拿去,往后莫要这般不小心了。”
影七眼神一凛:“你如何得知?”
他手握在剑上,隐忍不发,在心中估量龙袍这件事被对方知晓的后果。
但陛下对他透露的亦是少之又少,让他决断不出到底该不该先斩后奏,了结了葛太医再说。
葛太医只觉脖子一凉,被他杀气腾腾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怵,但他这些年在宫中什么人没见过,自认明白影七的顾虑,压低了声音道:“卫七大人放心,这事我谁也不会说的,做我们这一行的,自然懂要为患者保密的规矩。更何况您是因陛下受伤,我也不敢往外说啊。”
影七剑都快拔出来了,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又迷糊了:“我怎么因为陛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