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一瞬,也不知是谁,突然从看台中施施然落下了一块帕子,不偏不倚,正中曹不休脚下。
阮阮惊,心中暗叹,这些年轻宫人们也太过大胆,帕子是贴身之物,公然抛帕,虽浑水摸鱼趁着人多一时难辨它是何人之物,但若是今上为此恼火,岂不是要坑了所有看台女子?
这是军营,铁骨铮铮之地,怎容女子如此轻浮?这将置曹不休于何地?他该如何面对今上?
人群中静默片刻,都暗自观察今上神色。
今上盯着帕子看两眼,笑道:“看来朕要赶紧给曹将军赐婚了。”
今上毫无怒气,反有看热闹之意,这让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先前有状元郎被打偏冠子,现有曹将军被抛相思帕,若传出去,又是一番佳话。”国朝宰辅杜敬业走到人前笑道。
阮阮知晓,宰辅杜敬业向来与曹不休不合,今儿是曹不休的主场,借着机会让曹不休出丑,是他极为乐见的事情。
果不其然,他一语说罢,也将袖中帕子往曹不休跟前掷去,年轻宫人们多不知他二人不睦,均以为好玩,纷纷往看台边挤来,也不知是谁推了一把,阮阮躲闪不及,直直从看台边摔下,引来一阵惊呼。
前后仅在倏忽间,阮阮惊魂未定,却见自己以笔直的姿势被曹不休的双手牢牢地架在了半空。
阮阮缓缓抬头,又低低看脚下,有片刻怔神。
所有人都以为她被吓傻,只有她在他手中,回路清奇地盘算着看台与地面的高度。
约摸一丈高,他接她,却接得轻而易举,似是小菜一碟。
阮阮盯着曹不休看两眼。
“被吓傻了?”
曹不休将她放下,阮阮的心也跟着一阵下落,但也回过了神,反问他道:“将军胳膊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