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摇头,“那是太后娘娘的,奴不吃。”
“你这孩子。”周太后语调温和,“人老了,有白发正常,难为你有这份心,不想让哀家看见,怕哀家伤心。”
周太后说得惆怅,阮阮闻言却是鼻头一酸。
她明白,若是褪去太后身上荣耀,她也不过是一个寻常母亲。
“哀家还记得,那年官家才十岁,有一次也是如此,看到我有一根白发,立马将白发藏到他手心里,就是怕我伤心。”周太后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阮阮明白,提到今上,太后的伤心事儿便又被勾起了。
“那时候,官家还日日跟在哀家身后,像个小跟屁虫。”沉溺于往事,周太后笑,“你们知道官家说得最好笑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阮阮摇头。
周太后继续道:“那时哀家和官家说,哀家总会有老的这一天,白发满头,在所难免。可是官家说,大娘娘,我不要你老……”
太后轻笑,而后陷入无限怅惘。阮阮闻言,想起昨夜太后的梦魇,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好在,就在这时,景尚服回来了,阮阮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奴也是不要太后您老的,太后长命百岁,福寿绵延,就是天老爷也会多留点私心罩着您。”
景尚服巧言欢笑,终于将低沉的气氛带得稍稍轻快一些。
司饰见她回来,忙将梳子递到景尚服手中,阮阮将她送出门去。
再回首,只见一老一少两个身影落在还未挂起的帷幔上,高高低低的说话声传来。
“曹不休去你家了吗?他应该去的。”周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