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抬手撩了撩自己脸侧过长的头发, 手掌掩去了他嘴角边苦涩的笑意。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今天跟你告白, 只是因为心里的一个执念。”

“学长……”

“应该是你决赛拿了冠军那会儿吧, 你站在台上，当所有人都在为你欢呼时, 你的眼睛却只看着他。”顾熙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好像随时要在空中散去的云絮，“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那会儿你打电话给我，跟我抱怨说他总是借着合约的名义对你做这儿做那儿。你大概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你虽然那么说，但语气里没有一点不满……”

非要说的话，倒像是甜蜜的烦恼。

苏衍没想到顾熙居然观察得那么仔细。那会儿就有苗头了么……他自己还真没发现。

“自信幽默、善解人意，又有才华……”顾熙回忆着，“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被你吸引了。”

苏衍还是第一次被人面对面这样猛夸，有点赧然：“我没您说的那么好。”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那么好。”顾熙无奈笑笑，“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走进了一个盲区。”

每每和苏衍聊天，他都很开心，但这段时间处久了，顾熙却不满足了。苏衍在他这儿的情绪太千篇一律，他对待他就像对待别的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一样。顾熙有时希望他能更依赖自己一点，暗示他觉得太累太辛苦的时候都可以跟自己说，但苏衍从来都说没事。

自己感觉不到他别的情绪，或者说苏衍从不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小情绪。

他以前觉得肖烨梁总是不干好事，才惹得好脾气的苏衍都会生气。现在却觉得那才是最真实的苏衍。

“那会儿在酒店，我看到他是怎么教你游泳的了。”顾熙道，“我从来没看过你那样笑……”

“在他面前你也不会小口吃饭，小口泯茶。”顾熙道，“这么说可能很奇怪，现在的我有点不喜欢你那么有礼那么温柔了……”

苏衍听懂了顾熙的言外之意，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苏衍看着茶杯里清澈的绿茶，“但是只有他，我只有在他面前放得开，只有在他面前才能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