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镇宅石首,站起来,咬紧牙关,恢复吴门弟子的风范,抱拳:“方才在下有所失态,还望各位仙友不要介怀……只是,事涉家仇,我吴嘉懿难免情绪激动。”

没有得到季家人的回应,吴嘉懿有些难堪,但还是壮着胆,试图“以理服人”:“各位有所不知,在吴家灭门之时,在下正被父亲打发去隐秘之地取这玉龙冰魄,回家之时,便见着这女……人手持长剑一柄,剑身、衣襟全是我吴家人的鲜血……!若不是我父亲母亲拼死拦住这女人,为我逃跑赢得时间,我可能到不了天山派,便也成了她的剑下亡魂!”

这自称吴嘉懿的修士说得倒是有模有样,但事不是她做的,她不介意与这人对峙。

绕开季淮清,沈依瑶指着自己:“这位兄台,你可确定,你看见的是我?”

吴嘉懿十分笃定:“千真万确,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三天前,我就站在这里,看家门大开,你持一柄长剑,像修罗恶鬼一般,踩着我吴家人的血,回头看我……!”

他是备受期待的吴家嫡长子,见过美人无数,但三天前,家中灭门之时,那浴血的女子,是唯一当得起“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像仙娥染血,又如同于血泊中生出的纯美修罗。

念念不忘,不能忘,更不敢忘!

沈依瑶:“三天前,我还在飞舟之上。淮铮师兄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吴嘉懿不信:“你这恶女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瞒天过海!”

沈依瑶:“……那你又如何知道,你所见的不是真凶留下来的障眼法?”

吴嘉懿被问住,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