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玷自我唾弃一番,本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此刻已经消了大半。
双手就抵在门上,整个人一时僵硬,不敢回头。
沈依瑶见季淮玷没了动作,便踱步过去,问:“淮玷师兄,怎么?有事?”
季淮玷听着近在咫尺的声音,暗自握拳,转过身。
沈依瑶果然在他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
两人距离太近,他转身之时,散落的发丝就好像是缠绵的鸳鸯一般纠葛片刻,却又分离散开。
季淮玷垂眸,喉结滚动,轻轻地抬手,为沈依瑶把散落的发丝一点点理好。
这距离过于暧昧,沈依瑶想要退后,但对上季淮玷的双眼,心又软了几分。
那双平日阴云密布的双眸之中,竟是多了几分凄楚与哀求的意味,像是在风暴来临之际,无法平静的湖面。
沈依瑶回忆起之前点滴,心中有了猜想:
季淮玷的母亲安鸾,是季家弟子,也是一名剑修。先前季淮玷要随她练剑,应该就是为了在太阿阁前,能以用剑之人的身份进入太阿阁,取走母亲的遗物——这遗物,大概就是佩剑。
看季淮玷目前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否顺利。
沈依瑶不好多问,心中怜悯,便由着季淮玷动作:毕竟,纵观反派的一生,能信任的人不多。她这中了瞳术的,勉强能算一个。
他脆弱的情绪需要有个落脚之处,她也责无旁贷。
沈依瑶这般想着,季淮玷的手却已经滑过她的耳廓,拇指摩挲着她的脸庞,像是对待上好的玉器一般,轻柔地描摹她的眉眼。
他动作既轻又快,最后,一只手轻抬她的下颌。
“沈依瑶,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