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惊地抬起头,看见了辟鸿的笑容。
辟鸿受了伤,任鲥的剑刺穿了他的肌肉,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
辟鸿并没有像任鲥那样,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他的剑上。当任鲥集中注意力在剑上的时候,他却悄悄分出了一部分魔气准备偷袭。
这方法很冒险,倘若他没法从正面抵挡住任鲥的剑锋,就会被任鲥的剑穿个透心凉。但辟鸿艺高人胆大,到底下定了决心一赌。
他赢了,任鲥的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而他却用魔气穿透了任鲥的肩背,包裹住他的心脏,将他的性命捏在了自己的手中。
任鲥无声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顾循之的视线被魔气遮挡,未能看清辟鸿使用的手法,然而任鲥倒下的样子却映照在顾循之的眼睛里。
顾循之没有叫出声。
他瞪大了眼睛,然后伸出手,拼命努力揉。
可他揉了好一阵,眼前的情景却没有一点改变,任鲥的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可这分明就是真的。顾循之想要喊他,叫他起来,可他的嗓子突然失了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转头去看归尘仙人,希望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然而归尘仙人脸上同样流露出惊愕的神情,似乎与他自己的毫无区别。
他看见辟鸿从迷雾里出来,走到他们的面前,流露出一点少有的慈悲:
“我可以在魔雾中留出一条路,放你们出去。”
辟鸿的心情很好,如果不是这样,他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不行。”顾循之说,“我不能走。”
他抽出腰间的剑对着辟鸿,似乎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但他的眼睛却看向归尘仙人,似乎希望他能趁这个机会逃走。然而归尘仙人虽说平常总是显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此时却悠闲地笑起来:
“可爱的徒弟们都留在这里了,我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逃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