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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您这样子,应当是知道这些了。当年我狐族极盛之时,有天魔狐现世。当时天下妖族,都奉我狐族为尊。虽说就算是天魔狐也无法与您相提并论,但至少……也足以侍奉左右了吧。”

听到“天魔狐”三字,任鲥就已经很注意了,只是面上很镇静,没有将心中的惊讶表现出来。天魔狐与之前那个占了碧空山洞府的“天魔法师”名字里虽然都有“天魔”二字,却着实不是一回事。那个什么“天魔法师”不过是个低等的妖魔,自封的冒牌货,天魔狐却是天生成的天魔,不仅生来自带魔气,而且能化魔气为己用,并不会因此扰乱心神,因此法力高强,与寻常的狐妖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天魔狐因为体有魔气,脾性到底也和寻常狐妖不同,通常十分古怪,让人捉摸不透,很难以正邪二字判断。

任鲥很留心地看了白如榭一眼,若说古怪,这家伙的脾性确实是够古怪了,可是若说他就是天魔狐……任鲥觉得他还不怎么够格。

不过光是天魔狐这个词就足够引起注意了,近来妖魔四起的根源,莫非就在这里吗?

他虽然这样想,态度却显得轻慢,唇角带了一点冷笑:

“你想说你就是天魔狐?恕我直言,天魔狐是天生而成,可不是你这样的。”

白如榭的神态略显窘迫,但还是强撑着继续说:

“您或许不知道,当年青丘国初代国主正是得了天魔狐的襄助,才得以建国。我青丘白狐正是天魔狐的苗裔。每隔数代,总会诞出一个有天魔标记的孩子。这样的狐子虽说不能称为是真正的天魔狐,但假以时日,最终会获得如天魔狐一般的能力。当初我姐姐出生时,国师曾经推算过,下一个拥有天魔标记的孩子,是与她血脉最近的人。他们一直以为那个人会是她的儿子,所以要求她入宫,期待她诞出一个同时拥有青狐血脉和天魔标记的太子……但是他们的计划落了空,因为那个有天魔标记的人是我!是她唯一的弟弟!”

白如榭说到这里时,眼睛又放出光来,腰身也挺直了,衣上的纹绣如水波一样闪着流光。能看得出来,他颇为此感到自傲。

“天魔标记”什么的,任鲥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因此,他开始认真地上下打量起白如榭来。白如榭见他留意自己,便也昂首挺胸由着他看。似乎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任鲥锐利的目光可以看透一切真实,但他并没能从白如榭身上看出什么天魔标记,只是从他身上看出一种强烈的、想要立于人上的渴念。这渴念已经存在了许久,即使如今他已经贵为九长老,这种渴念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强烈。

任鲥未置可否,只是也站起身来,直视着白如榭的双眼问他:

“那么,你把我请到这里来,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白如榭人身的形貌,是他下了大工夫修炼成的,身量体态,容颜表情,不仅美艳非常,更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在青丘国中无人能出其右。然而当任鲥站在他面前时,白如榭顿时感到有一种压迫感从对面涌来,让他的呼吸为之一滞。

诚然,任鲥的人形比白如榭高些,面孔也总是显得很冷,不过白如榭知道他的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外表,甚至也不是来源于他的磅礴灵气——任鲥在青丘国中一直收束着威压,并未放开。

所以说……这种感觉是来源于任鲥本人的气度吗?